再說了,現在他物件都滾到國外去了,不算本校學生,就算有八百條校規明文規定在校學生的情感狀態,也管不著那個姓裘的啊!
那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何況老校區都要拆遷了,還有個屁的校規,校服穿不穿都沒人管了!
“嘿嘿嘿……”原晢捧著泡麵笑出了聲。
那個姓裘的在天亮時就解除禁言了,他可不能把男朋友拖下水,必須速戰速決,把這些惡臭腐朽的留言全給壓下去!通通壓下去!
說幹就幹!
酒壯慫人膽。
原晢搞來幾瓶小啤酒,盤腿坐在電腦前,叼著泡麵叉子緊盯大螢幕,用一堆小號朝惡評們轟隆隆開炮,手速快得幾乎要把鍵盤搓掉一層皮。
由於某些詞彙量過於匱乏,他總是戰著戰著就詞窮,只能開啟搜尋詞條現學現賣,可謂是愈挫愈勇,越戰越嗨,一路高歌反擊到天明。
他不能讓那個姓裘的擔心。
這種校園八卦小熱點,沒什麼大不了的,他自己就能處理好。
他能處理好……
原晢陪網路對面的大黑子熬了個通宵,眼皮都合上了,手指還能靠肌肉記憶持續輸出,直到頭頂傳來嗡嗡嗡的猝死提示音,他才不得不挪步往床上去,帶著滿腦子酒精泡沫一頭栽進被窩裡。
秒睡。
根本來不及向即將落地的男朋友通報戰況。
這一覺似乎有一生那麼長,原晢深陷其中,在漫天飛舞的時空裡做了好多光怪陸離的夢。
除夕夜。
萬家燈火,喧囂人間,他和裘時坐在熱鬧的人群中,一起貼對聯,一起剪窗花,一起將透亮的燈籠掛到高牆上。
可隨著一聲聲不間斷的鞭炮響起,四周的亮光逐漸暗了下去。
燈籠落地了,窗花消失了,對聯變空了,刺骨的寒風不經允許就將滿屋的暖意摔碎,無數陰影從黑暗中推搡而出,撞破了少年相擁的吻。
是一場災難性暴雨。
沉重的雨滴帶著數不盡的嘲諷,譏笑,謾罵,似鬼吼般從頭頂砸下來,無可抵抗,無處可逃。
原晢急促地呼喚著,叫喊著,任憑暴雨打濕眼眶,卻怎麼也抓不住那道消失的身影。
“裘時……”
半夢半醒間,原晢似乎觸碰到一個溫熱的掌心,帶著熟悉的,令人安定的氣息。
是愛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