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北疆王府的正堂內,氣氛肅穆。戍國公端坐於主位,神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掃過堂下眾人。寧清遠和李赫則悄悄躲在正堂角落的屏風後,偷聽這兒的動靜。
寧清遠壓低聲音,對李赫說道:“赫哥哥,待會兒可有好戲看了。”
李赫輕笑,低聲回應:“你倒是胸有成竹。”
寧清遠眨了眨眼,“那是自然,這些人可都是‘自投羅網’。”
戍國公不動聲色地朝屏風處看了眼,無奈地笑笑。隨即,他收斂了笑意,緩緩開口,聲音低沉:“今日召集諸位,是想問問,本王昏迷的這些日子,北疆的政務,究竟是如何處理的?聽聞軍餉拖欠、糧草短缺、寺廟失修、匪患猖獗,可有此事?”
開門見山,一點也沒繞彎子,這下任誰還聽不出來,戍國公這是來興師問罪的?
堂下一片寂靜,眾人面面相覷,無人敢率先開口。
戍國公冷冷掃視眾人,目光最終落在絡腮胡將領身上:“聽聞軍餉拖欠三月有餘,可有此事?”
絡腮胡將領臉色一變,連忙站出來,拱手道:“回國公爺,此事……此事屬下也是聽人傳言,並非親眼所見。世子殿下當時問起,屬下只是如實轉述,並未核實。”
戍國公眯起眼睛,語氣中帶著幾分譏諷:“聽人傳言?你身為將領,竟連軍餉是否拖欠都搞不清楚?”
絡腮胡將領額頭冒汗,硬著頭皮解釋道:“國公爺,屬下並非有意誇大,只是……只是當時情況緊急,屬下擔心軍心不穩,才向世子殿下稟報此事。如今看來,或許是有人誤傳,屬下失察,請國公爺責罰。”
戍國公冷笑一聲,語氣淩厲:“誤傳?你一句‘誤傳’,就想把責任推得一幹二淨?軍餉之事關乎將士生計,豈能兒戲?你身為將領,不核實清楚便胡亂上報,是何居心?”
絡腮胡將領臉色蒼白,連忙跪下:“國公爺明鑒,屬下絕無他意,只是……只是擔心世子殿下年輕,處理不當,才……才多嘴了幾句。”
戍國公猛地一拍桌案,聲音震得堂內眾人心頭一顫:“多嘴了幾句?你這是在質疑世子的能力,還是在質疑本王?”
絡腮胡將領嚇得渾身一顫,連忙磕頭:“屬下不敢!屬下絕無此意!請國公爺恕罪!”
屏風後,寧清遠忍不住輕笑出聲,低聲對李赫說道:“看吧,這家夥果然慌了。”
李赫捏了捏他的手心:“誰讓他欺負我們寧寧?還是寧寧有辦法。”
戍國公冷哼一聲,轉向戶曹主事:“趙主事,軍餉拖欠一事,究竟如何?”
戶曹主事戰戰兢兢地站了出來,躬身道:“回國公爺,屬下已查明,軍餉並未拖欠,只是發放稍有延遲,現已全部補發完畢。”
絡腮胡將領額頭冒汗,低頭不敢再言。
戍國公又問:“曹主事,糧草短缺一事,究竟如何?”
糧曹主事連忙站出來,躬身道:“回國公爺,糧草供應一切正常,並無短缺。”
戍國公看向下一個人,“那寺廟年久失修,百姓怨聲載道,又是為何?”
文官臉色蒼白,連忙跪下:“臣……臣也是憂心,民間確有傳言……臣並非有意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