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寧兮在監控裡,清楚地看見他面容尚且年輕的父親憔悴至極,眼含著的痛苦紮心,最後卻只能無力地抬起手來,抹掉落在臉上的眼淚。
類似的相關橋段不止這一幕,岑寧兮看著影片裡過往的那個自己頭皮發麻,太陽xue跟著一下一下跳得好用力。
每一次岑紀元都在場,站在旁側,或者是試圖彎腰,去抱那個穿著病服的小孩。
因為特殊的治療手段,岑寧兮只記得自己在醫院裡住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記憶裡最鮮明的是出院那天,岑寧兮自己脫下病服,陽光透進來落在他的足尖,往前一步走就能站在太陽下面。
岑紀元彎腰去摸他的頭,拉著他離開那間不知道住了多久的病房。
輕描淡寫地,岑紀元和他說病好了就往前看,以後只管去做他任何想做的事情,只是不能觸碰底線,失敗了也沒有關系,爸爸隨時、永遠會伸出手接住他,就和小時候的舉高高一樣。
岑寧兮沒有想過……發病時候的自己會是這麼的不堪。
影片的最後一段,是岑紀元帶著他出去曬太陽,小岑寧兮的情況已經好了很多,看著鏡頭但不眨眼睛。
岑紀元問他今天的天氣是不是很好,特別的暖和,小岑寧兮聽到他的話後,唇角向上抬起了一點,是要特別仔細才能看清楚的笑。
影片就此結束,岑寧兮用手撚去眼角的生理鹽水,用力地撥出一口氣,再去看箱子裡裝著的其他東西。
有他的病歷單,還有其他的紙質報告,關於岑寧兮這些年大大小小的體檢。
人造精神體這件事過分聳人聽聞,岑紀元將這件事情瞞了下來,對外只宣稱岑寧兮是延遲覺醒的哨兵。
付雪見的實驗過分成功,歷年的檢查報告結果都表明岑寧兮的精神體與常人無異,他只是一位精神力稍弱的e級哨兵。
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二十多年前的全家福,寧雪抱著他,眼睛裡是溢位來的溫柔。
岑寧兮把那張照片拿了出來,和其他的東西做區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款式偏舊的光腦,裡頭儲存著的是寧雪和岑紀元的聊天內容。
寧雪說今天認識了一個很投緣的朋友,名字也和她的一樣,都有一個“雪”字,走在一起的時候別人還問她們是不是兩姐妹。
“我倒是想有一個妹妹呢。”寧雪挽著岑紀元的手,目光落在一旁花店擺放出來的芙庫洛尼小雛菊上,莫名覺得這種花和愛穿白裙子的付雪見好像。
所以她去花店,買了一捧想要送給付雪見。
岑紀元有些吃味,自己還沒有收到來自女朋友的花束。
目光過分直白,於是寧雪又買了玫瑰塞他懷裡。
她拿著花去見付雪見,順便想要向她介紹岑紀元。
不歡而散,付雪見不明白,為什麼作為b級哨兵的寧雪會和岑紀元這個普通人交往戀愛。
所以那束芙庫洛尼小雛菊最後沒能送出去,被付雪見拍開落在地上。
只是三個月後她們又和好,落在地上的小雛菊被付雪見重新撿起來養在花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