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琢猜測不錯,王建並未撒謊。
蕭遠用了他的文章頂替了他的名額。
段先生心中也寫道,蕭遠乃二皇子妃表弟。
不日前段先生與左相通訊,小聖農莊的試卷被人做了標記,後有人找人替寫,將王建的試卷謄抄完改成了蕭遠。
容琢將信件燒毀,去年知貢舉主持科舉的官)的手下定是被人收買,能在秋闈考中就是舉人)中偷換試卷,手段不一般。
“銀刃,左相已經安排了人在江左接應,明日你前往江左一趟,查一下蕭遠中舉後,與什麼人來往。另外關注他與二皇子妃之間的近況,務必查出幕後主使,”
銀刃雖勞累但也知此事事關重大,“是。”
楚似水看著來來往往,腳步匆忙的銀刃,知道容琢一時半會怕是處理不完,便拿著幾本書看了起來。
旁邊容副一家,這會已經搭起了白事,一群人吹吹打打唱著哀樂,氣氛傷感了許多。
綠荷將洗好的水果切盤送了過來,“小姐,這鄉下的哀樂也唱不了多久,暫且忍耐一番。”
楚似水搖頭,“無妨,人有老去的一天。”
“鄉間白事一般是幾天。”
綠荷,“一般是三天,不過這會氣候炎熱,恐怕一天就抬上山了。”
楚似水想到鄉下人家用不起冰塊,這也是常理。“都是鄰居,也算有緣,你等會送些白事錢過去。”
綠荷點頭、見她興致缺缺,也不再打擾,拿了錢便去了王家。
王副、王貴、王南一身白衣正在接待娘親的孃家人,這會倒是沒注意到綠荷。
王副身為長子,隨著哀樂祭拜,又燒了些紙錢。
村裡的男人、女人也都在幫忙,負責來往的王婆婆到看見了她,推了一下王副。
王副一下就認出了綠荷,那晚在驛站,也正是他們解圍。這會又看見她來上禮,便實實在在的鞠了一躬。
“貴公子、夫人,是難得的好心人,等喪事辦完,我再親自登門拜謝。”
綠荷回了一禮,也並未多待。
第二日,楚似水還在睡夢中,便被一陣炮仗驚醒,昨晚容琢忙碌到了三更天,兩人都還未說過話。迷迷糊糊間聽著清朗的聲音,“今日怕是出殯了。”
楚似水此時清醒過來說道,“我們也去送上一程吧,就在門口遠遠看著就行。”
容琢原本想著她可能會害怕,這會覺得也行。
兩人叫了綠荷進來,換上一身素白的衣物,簡單吃了幾口早飯,開啟了門。
鄉下人家都比較重情義,今日個個一身素襖,跟隨著扶靈的隊伍送王氏上山。
白紙軒飛,飛鳥亂鳴,這是楚似水第一次在古代感受人的逝去,想著古往今來老百姓為的就是一口飯,自己如果不是僥幸嫁給了容琢,要是穿在普通農人身上,恐怕一輩子也就那樣了。
以前總覺得自己是萬能的,身在這落後的時空,再怎麼樣都能成就一番。
如今她不再這麼想,千年的封建禮教壓在個人身上就是一輩子,如果沒有為民請命,低頭看百姓的人,那身為農人也是一生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