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瞞夫人?”徐昭來了興許,正巧肚子也餓了,便把這丫鬟留了下來,一邊聽她細說這件事一邊用膳。
方修遠還有幾分嫌棄,但既將軍也吃了,也不敢再多嘴,興致缺缺地夾了顆湯碗裡的肉丸,卻不想一入口便被緊致鮮美的肉質折服,連忙多夾了幾個。
聽完了“老廚子蓄意欺瞞新夫人”的故事,兩人已將桌面上的菜吃得一幹二淨。
方修遠更是一改方才嫌棄的模樣連連贊賞,聽故事聽得也如痴如醉,更是對丫鬟口中的夫人起了好奇:“這位夫人真乃足智多謀,不僅設下連環計讓林、陳二人自相矛盾,後差丫鬟買來鱖魚更是神來之筆!”
香雲對此也頗為認同,夫人雖是女輩卻能辯是非,更是料到了那倆老東西把責任推至自己身上,善意提醒。
徐昭在一旁看這倆相見恨晚的樣子不由得好笑,也對自己那位未見面的夫人多了幾分了解。
飯後兩人自個沐浴洗刷去一身塵埃便再次駕馬去了皇宮。
徐昭一過宮門便被李公公接住,引進去了禦書房。
進門便看見了書房正中那道明黃色的背影,他上前一步便要行禮:“末將徐昭,參見陛下。”
膝蓋尚未下彎便被止住,一雙大手扶住了他,卻不小心碰傷尚未癒合的傷口,徐昭忍著疼沒出聲,下一刻卻被那雙手換著地方揪了一下,便立馬破功,痛哼出了聲。
皇帝一臉不快:“你是朕養大的崽子,難道朕還不知道你什麼德性?”
從小便愛舞刀弄槍,弄傷自己也不肯吱聲,半夜疼得睡不著覺又跑去偷藥,不管是不是合適的藥便往傷口抹,又笨又傻的。
皇帝強制按著人坐下,掀開他的衣袖便見到左手臂上的雪白繃帶慢慢滲血,紅花點點。
於是這場彙報還未開始便被喊了暫停,太醫院外傷聖手被急召來禦書房,當著皇帝的面給這位“崽子”換了全身的繃帶才走。
“虧得你還裝若無其事的樣子,若是你姨母見了不得掉眼淚。”皇帝看他全身的傷也心疼,到底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縱使不是親子也勝是親子,更何況又是為國負傷,心裡愧疚便更多幾分,抬手便是一輪一輪的賞賜下去。
徐昭無奈,只能先提西北戰事才了了此事。
“……此次我率軍深入匈奴腹地,射殺匈奴元帥,掃平他麾下的主力軍,匈奴王主動歸順大啟,願意成為屬國年年進貢以換取太平。”
皇帝頷首,這次戰事一平,大啟便又能有十幾年的安穩日子:“既如此,往後你便留在京城好好養傷,京城駐軍歸你麾下統領。”
正經事一說完,皇帝又開始嘮嘮叨叨,兩人出了禦書房一路向王皇後宮中走去。
徐昭被唸叨得頭痛,連忙插嘴岔開話題:“怎麼不見長安與太子表哥?”
“朕派太子去江南微服巡查私鹽一事,現已到了江南。至於長安,既在宮中沒影便是又跑出宮去了。”
徐昭走時長安方才十歲,那時她便經常求著自己或者太子表哥帶她出宮,沒想到幾年沒見也仍未變,還是愛往外跑。
說到讓人頭疼的小女兒,皇帝的話頭終於轉了向:“說起來,長安和雲起倒是頗為親近……對了,你今日進宮怎地沒帶你夫人來?”
徐昭道:“我回府時未提前傳信,到府時她便出門了。”
孫婆婆說他這位新夫人也是個愛往外跑的,難怪能和長安玩到一起。
王皇後已在門口等著他們二人,一進去就拉著侄兒問東問西:“你可不知,前線傳來軍報說你重傷昏迷不醒時我有多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