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進院門就聞到了不同尋常的香味,帶著點鮮甜。
尋著這香味,白雲起又走回了方才離開的起始點,她的屋外。
微微探頭往裡一瞧,自己找那人正好整以暇地端坐在桌前,桌面上還擺著個黑色的小煲,香味顯然就是從那傳出來的。
徐昭見她終於回來了,連忙起身將人迎了進來:“夫人去哪了,怎麼現在才回來?”
白雲起看了眼那小煲,又掃了眼他,在這人臉上發現幾縷灰痕:“將軍這是?”
徐昭幹咳兩聲,帶著些許獻寶的得意,小心揭開了小煲的鍋蓋:“你瞧。”
小煲裡是文火慢燉出海鮮鮮香的白粥,晶瑩的米粒花中散落許多切碎的蝦肉、幹貝、鮮香菇,粥面上還散落了一層青翠的蔥花。
鍋蓋一開啟,香味更加濃鬱,直撲面而來,香得白雲起都有些失神了。
結合徐昭臉上的鍋灰和現在獻寶般的殷勤期待,白雲起不敢置信地猜測:“這是將軍做的?”
徐昭謙虛道:“不完全是,孫婆婆在一旁幫忙看火……但主要還是出自我之手。”
“將軍怎麼突然研究起這兒了?”白雲起疑道,徐昭雖不是滿口君子當遠庖廚的迂腐書生,但從來也對洗手做羹湯沒有興趣。
她忍不住往屋外瞧了瞧天色,沒問題啊,還是陰沉沉似要下雨的模樣,也沒有太陽從西北出來的奇景啊?
徐昭不知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見人遲遲不肯落座試吃,心裡昂揚自得之意也沉了下去:“你……是不是不想吃?”
白雲起這才回神看他神情,見人難過了連忙去哄:“沒有沒有,只是有些意外。”
她低頭湊到海鮮粥面前,輕輕一聞,贊賞道:“不想將軍還有這等天賦,頭一回做就能如此成功。”
徐昭被誇獎得又高興了,拿起小碗給她盛了兩勺:“小心燙。”
白雲起看著眼前的粥又摸了摸袖裡的文書,覺得應先吃完這碗再提,不然好好的海鮮粥都怕是白費了。
兩人安靜喝粥,徐昭吃了一口又與記憶裡的味道對比了下,覺得還差了點火候,米粒不夠軟糯。但這也無妨,孫婆婆幾十年的手藝不是他一朝一夕能趕上的,勤能補拙,往後還有很多時間能讓自己研究這粥,不著急。
白雲起邊吃邊贊賞,氣氛一時間融洽極了。
徐昭美得心頭冒泡,心頭這段日子積累的壓抑鬱結都短暫消散,只覺得海闊天平,沒有什麼是解決不了的。
一碗吃盡,白雲起放下手中小碗,見徐昭的碗也空了,這才提起正事。
她多少還是猶豫了一下,慢慢從袖中將文書扯出:“將軍……”
“怎麼了?”徐昭現在心情極好,語調也柔得不像樣子。
一紙文書擺上桌面,徐昭還怕粥髒汙了紙面,連忙將海鮮粥連粥帶煲往後移走。
可等他在夫人的示意下看清這文書內容後,渾身爽意立馬消散,一股涼意從天靈感直達腳底,冷得他指尖都顫抖起來:“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