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風大,徐昭將寒風擋在身後,又將她微涼小手攏在自己袖中,撥出了一口白霧:“皇家出行向來謹慎,若大張旗鼓便就失去了意義。”
白雲起也知道是這個道理,方才只是隨口一嘆。別看國外太平,但世間永遠都不缺搞事的人,如江樂城匪首之人不在少數。雖這些人與大啟皇帝的禦林軍相比如螳臂當車,但也不得不防。
徐昭怕她冷不讓在城樓上多待,兩人沿著城牆石梯下去時還對其念念不忘:“從不知在城樓上能看到這樣的景色……”
徐昭哄道:“下次我再帶你來看便是。”
他將夫人扶上馬車,正要打道回府,厚重的黑木馬車卻猛地劇烈一晃。
白雲起驚道:“怎麼回事?”
徐昭怕她害怕又將人接了下來護在懷裡,車夫已經找到使馬車震動的源頭。
“夫人、將軍,”他扶著一暈倒的婦人走來,“方才是她暈倒撞上了馬車。”
他們今日出行乘坐的是輛大馬車,十分厚重。這得是多大的力氣才會撞得整個馬車一震啊。
白雲起從徐昭懷裡探頭看去,見那婦人額角鮮血不止連忙叫人將其帶回府裡。
將軍府有老軍醫,給這婦人清理包紮好了傷口,稟告道:“夫人,她是身體太過虛弱才會暈倒,老夫且開些補藥調理,很快就能讓她醒來。”
婦人躺在床上,她原本的衣物染血已被府中侍女換下置於一旁。
白雲起看了眼她瘦得能見骨頭的手腕與極差布料自制的棉衣,臉色不好,出了屋子找到徐昭。
徐昭在安置婦人的小院等著,見她出來便迎了過來:“可是她情況不好?”
白雲起將老軍醫的診斷與自己所見和他一說,徐昭也不禁皺眉:“年節前皇上才撥了一批銀子補貼百姓,雖不能讓百姓頓頓吃好,但至少不會餓著。”
依照老軍醫的診斷,這婦人長期飲食不足,身體又過於勞累才以至於昏倒。
可徐昭卻覺得還有隱情。
婦人既然已經如此虛弱,昏倒的架勢不至於震動整架馬車,怕是有惡人與之糾纏推置以至。
徐昭指了侍女照顧婦人,並且派人去查她的家室親眷。
因婦人身體過於虛弱,老軍醫不敢下力給她補身,只能用湯藥吊著使其先清醒後再做打算。
兩日後,婦人醒了過來。
白雲起帶遲遲去探望時見她神色緊張,左顧右盼,像是久久處於危機之中,及時到了安全的地方也放鬆不下的情況。
遲遲將她原先染血後清洗過的衣物奉還,白雲起則坐在離她一丈遠的地方等她緩過神來才開口道:“兩日前,你昏倒在我家馬車旁,我便將你帶了回來。此處是徐將軍府邸,你不用害怕。”
徐將軍之名如雷貫耳,京城之人無人不知。
白雲起這樣說便是在試探她的來歷。
果然,搬出了徐將軍的名頭後,婦人神色一鬆,不複方才緊張之態,下床跪拜叩謝:“民婦多謝將軍、夫人救命之恩。”
“請起。”白雲起將她扶起,又問:“你可是京城人士,家住何方?為免你家人擔心,我會派人去通告。”
提到家人,這婦人卻沒露出喜色,反而有些驚恐和迴避,她惶惶點頭:“是,是該通知……不用了,民婦馬上回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