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四個孩子一比較,這個雖在哭也聲響不大,有動靜肯定比沒有動靜的好。
老婦人抱著孱弱的嬰兒,耳邊回蕩著隔壁荀三娘孩子的哭喊,心中慶幸:還好不花決意送銀花過來。原本只是絕望之下的自救舉動,沒成想連王庭的大祭司都不敢保證能救回來的兇險情況,竟然被黑水城的醫娘解決了。
“叩叩叩”的敲門聲響起,不花開了門,許小醫官清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我聽到動靜了,來看看孩子。”不花瞧了眼緊閉的布簾,側過身讓許小醫官進來
老婦人幾步走到許小醫官身邊,將懷裡的孩子遞給他。
曹茵也從許小醫官身後出來,她朝房內的幾人點點頭,直接去了布簾遮住的裡間。
門外,後院天井處,被吵醒另外幾個番邦人也都站在這裡,耳邊聽著嬰孩們的哭聲,視線不著痕跡地掃過站在院子裡的幾抹侍衛的身影,腰間的彎刀有些膈人,但他們並不是那沒得良心的,曹娘子既然救了不花的婆娘和孩子,哪怕因為陳朝人安排侍衛在此監視的行為心生不滿。
他們也不會恩將仇報!
隨著五更天的梆子聲敲響,天邊泛起了魚肚白,曹茵和許小醫官也從銀花的房內出來,兩人臉色因睡眠不足而有些難看,但神態卻是放鬆的,這一夜沒出大事,意味著情況越來越好了。
李婆子和周婆子來到後廚準備早膳,醫藥館一下子多了這麼些人,現在李婆子一個人做膳食早已忙不過來了,好在還有周婆子和何四幾個小子幫忙。
天大亮後,從竹身後跟著幾名侍衛來到醫藥館,瞧見曹茵眼下的青黑比眼皮上的更加明顯,她關心道:“怎麼,昨夜沒能睡好?”雖然昨夜因為周夫人去到地牢之事,她跟金嬤嬤也沒能睡好,但不妨礙她關心醫藥館的情況。
話說完後,眼神又回到了曹茵眼皮之上,定睛看了許久,又問:“曹娘子,你可是在眼皮上擦拭了什麼粉?為何我覺得胎記淡了不少。”
在胎記是假的這件事上曹茵本也沒想瞞著她,輕描淡寫道:“是淡了,不是因為粉,而是我沒繼續塗抹藥汁了。”
沒睡好而思維變慢的從竹思索片刻,陡然抬頭,她突然想起,當年她曾經聽說過前朝宮裡的太醫擅長用特殊藥汁對面板上色,而曹娘子施針的手法,也與前朝宮中記載如出一轍。
但這會兒並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從竹垂下眼簾,隱下眼中的疑惑。
曹茵:“這趟前來,可是有事要跟我說?”
從竹點點頭,兩人進了診療區,而原本坐在診療區閉目養神的許小醫官見她們進來,起身去了外面。
從竹貼近曹茵耳畔,小聲道:“晚點,會有侍衛送糧食過來,算作這段時日侍衛們在此的口糧,”曹茵看向從竹,若是僅僅只是口糧,並不用專門叮囑一遍,“其中一多半都是藥材。”
曹茵微眯眼,眼中全是疑惑。
從竹指了指西北方向,悄聲道:“已然亂了,所以我們得提前做好準備。”昨日接到草原的訊息,王庭和呼倫部落都有動作,春客部落和其他部落也有了決斷。
曹茵瞳孔驟縮,指尖掐進掌心,‘亂了’二字從從竹口中說出,意味著黑水城將成風暴中心
從竹下巴微不可察地朝後院示意,“那一行人的身份並不簡單,曹娘子還需注意些,但也不用擔心,隨著口糧一同過來的還有侍衛,”頓了頓,“我也會來醫藥館住著。”
曹茵明白了,看來殷予來黑水城要辦的事已進入收尾階段,她點了點頭,將銀花和孩子的情況都跟從竹說了一遍,最後保證道:“只要藥材夠,銀花的命定然能保住。”
從竹聞言,露出真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