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哲只好依靠自己舌辯群儒、口若懸河的才華來以理服人:
“黃總捕,這裡是張家灣。我們是張家灣的佃戶。張家灣的人站在張家灣的地盤上,怎麼能說是想鬧事呢?”
柳哲窮追猛打,絲毫不留任何鹹魚翻身的機會給對面,反手一指,滿腔悲憤:
“西門老太爺,帶人堵在張家灣的門口。就是一頭豬,也知道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目的。何況黃~總捕。”
柳哲故意在“黃”字上加重語氣,斜眼笑著看向西門老太爺和黃總捕。
饒是黃總捕定力驚人,此時面對柳哲的尖牙利齒,也力有不逮。
這小子還真是個秀才,一語雙關,把自己和西門老太爺一齊暗罵了。還找不到他的錯。
黃總捕握了握手中的刀把,手心冷汗直流。講道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才對。
今天老子本來就是要幹不講理的事,還跟柳哲費什麼口舌,索性直接把事情挑明白。
想到這兒,黃總捕看看西門老太爺,兩人目光對視,達成共識。挺挺胸,黃總捕開始打官腔:
“柳哲,我是官,我怎麼上報,朝廷就怎麼批示。
告你張家灣刁民聚眾鬧事,戴個流竄成寇的帽子,保證你不出陽穀縣,張家灣有一頭算一頭,雞犬不留。”
赤裸裸的威脅。
卻是最流氓、最無恥、最直接、最管用的辦法。
封建大宋,沒有手機,沒有網路,沒有媒體,全封閉式,天高皇帝遠,十八線小城陽穀縣。
縣令一手遮天、生殺予奪,全憑個人喜好。
官場的黑暗、官場的渾水,進去連渣都不剩。
柳哲心有餘悸。第一次感同身受地體會到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的滋味。距離死亡,只差一個不妥協。
耍這麼多手段、心機,無非是為了那個子虛烏有的配方。可老子真的沒有啊!
聰明絕頂、學富五車、文采飛揚、正氣凜然的自己從來不搞那些浮於紙面的東西,有腦子就夠了。
一群沒見過智商一百四十的鄉巴佬。一根筋地死盯著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