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達、鎮關西之流,只會打生打死,都是些低階生物。
不崇拜強者,不服從強權。中國人崇拜的是仁義,愛的是一種風輕雲淡式的自由。
如果有強者入侵呢,如果對抗不了註定要被滅亡呢,很簡單,寧教身死不教名滅,“縱死俠骨香,不慚世上英。”
所謂的梁山好漢,從根上說就是社會中堅貞、勇猛、不妥協、不阿諛、不拍馬、不合汙、不騙人騙己的一撮人。
過於鋼鐵直男,融入不了黑白參差不齊、光明正大又藏汙納垢的社會。
坦白說,每世每代,社會都是巨大的熔爐。不能因為社會不符合你的個人需求,就拉幫結派、上山獨樹一幟。
脫離實際的所有不法組織在任何時候都註定要失敗。而且失敗到死。
柳哲的腦子早就被社會拍打地足夠圓滑。不圓滑的,通通早早地回爐重造了。
像宋九這樣天真無邪的富家子弟,受苦吃癟,異想天開的腦子才會迴歸正常。
期待宋九這朵狗尾巴花在凋零的路上越走越遠。
“你知道寡婦最缺什麼?”柳哲抹掉嘴上的食物殘渣,含蓄而又高雅地問。彷彿之前那個狼吞虎嚥的傢伙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非禮勿聽,非禮勿言。為人師表者,怎麼會把如此羞恥的問題說得煌煌正大。
宋九停下往嘴裡塞食物的動作,臉色微紅,略有羞澀:“肯定最缺男人。”
此等衣冠禽獸、人面獸心的正人君子果然滿腦袋塞得都是男盜女娼!寡婦離開男人就無法存活嗎?
柳哲被宋九顛覆了三觀。
錢!錢不是萬能的,沒錢是萬萬不能的。寡婦難道最缺的不是錢嗎?!
有錢的寡婦還缺男人嗎?十六歲的宋九怕是沒趟過女人的套路。幼稚。
柳哲甩了一個不屑一顧的眼神:“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寡婦是女人裡面最強的存在。而征服寡婦的男人,將會獲得更強烈的快感。”
柳哲頓了頓,脫掉道袍露出裡面的長衫:“今天,你將見證我征服一個新鮮的寡婦。得益的將是大宋萬萬百姓。”
尋花問柳也能說得為國為民、冠冕堂皇,宋九上下求索,也只有柳哲柳逸塵有如此顛倒黑白的厚黑臉皮。
這個瓜皮不是我的老師!
下午趕到鄭屠家的時候,已經是一片縞素。氣派的門房掛滿靈幡,煙霧繚繞,斷斷續續傳來女子的啼哭。
糊塗官判糊塗案。殺人兇手魯達連帶著金翠蓮一併蹤跡皆無,知州僅僅是敷衍了事。官人算是白死。
肉檔又不是女人家能夠經營的,眼下還能有些閒餘的銀錢。可自己正青春年少,望長久遠,沒有進項,如何是好?
鄭大娘子想到此處,更是放聲大哭。
看熱鬧的不知道,還以為鄭大娘子有多麼節烈,多麼愛慕亡夫。
呸~。柳哲輕啐一口。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人死燈滅,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守節終身。
何況鄭屠戶的帥又表現地非常含蓄,遠遠沒有他的醜那麼突出。
起碼這個鄭大娘子就算不上節烈守節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