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哲決心玩了命都要整垮西門家族。
大雨,成了柳哲藉助的東風。乘長風破萬里浪。也得有巨浪給你破啊!
天時給了柳哲絕佳的獵殺機會。
一天的狂瀑降雨,足足讓小河的水位猛漲了二米多。周邊地勢矮一點的地方,全部一片湖澤。
小河的稱號,已經不符合它兇猛的形象,它已經在雨水的助力下進化了,充分展現了黃河分支的雄偉壯闊,滾滾濁浪如一條氣勢磅礴的地龍,吞噬遇到的一切阻礙。
西門慶,只能算你命苦吧。
相較於張家灣忙碌地積極應對即將到來的洪水。陽穀縣衙,知縣相公卻如坐針氈。
他拿著手上的官報,以及一封武松帶回來的秘密信件,在風雨大作的涼爽天氣,額頭積聚了密密麻麻的細汗。
皇九子晉封為康王,重要原因就是向當今皇上介紹了陽穀縣獨特的新興磚塊水泥產業以及由此而大大改善的民生。
其前景廣闊,若在全宋推廣,必能實現國家經濟的跨越式發展,將大宋推向繁華的頂峰。
此等駭人聽聞的利國利民的實業,震驚了大宋宰執們,震驚了石蟲皇帝趙佶。皇帝在中樞內部要求,嚴格論證陽穀縣的模式,然後,推廣全國。
趙構不光有了名字,還有了王位,還有了府邸。曾經不入流的皇家崽子長出了利齒,長出了尖爪,羽翼漸豐。
是對其他權貴地位的挑戰。若讓趙構將陽穀縣的模式推廣全國,勢必會成為大宋第二個最有權勢的男人。
既得利益者,寧願犧牲國家的光明前景,也要把一股新興的可能威脅自己的勢力扼殺在搖籃裡。
密信就是要求陽穀縣知縣,尋找機會,毀滅磚塊水泥的運作模式。
康王算什麼?趙佶兒子的數量能組成一個足球隊還有富裕的,王號現封都成。
事情辦好,大宋宰執成為你堅固、穩定的靠山,日後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一衝九萬里。
在大宋宰執們的眼中,小小的陽穀縣,如同一根過於有理想的攪屎棍,竟想著攪動大宋的風雲。
知縣相公拿著密信的手都在顫抖。
他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武松去汴京走一下宰執們的後門,同時又能昧下西門慶的重賄。
哪裡會想到中樞內部波雲詭秘,讓自己誤打誤撞地撲進宰執們寬大、溫暖、有力的懷抱。
驚喜、激動、害怕、擔憂.......心裡五味雜陳地糾結在一起,知縣腿肚子開始轉筋,如同一攤爛泥倒趴在太師椅上。
誰沒有鴻鵠之志?誰沒有執天下牛耳的雄心?誰還不是個才高八斗的進士?
知縣相公又強行抖起來,臉上的汗毛都成片地立直,苦熬苦夜地當著七品知縣,沒有上層的人脈,這輩子能混個五品就算祖墳埋對了位置。
能拽著宰執的褲衩步入仕途的超速快車道,哪裡還有拒絕的可能。
幹。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看著屋外的暴雨沒有絲毫減弱的氣勢,知縣想起西門老太爺,這老小子嚼碎柳哲的骨頭都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