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構眼珠子都要瞪裂了,老師自從下江南之後,不挑地點、不挑時間、不看處境,見誰都要挑刺啊!
我們還在方臘的小島之上,小命都攥在人家手裡,老師竟然譏諷方臘是草寇!?
“哈哈哈~,柳公子不愧是人間豪傑,慧眼如炬,方臘當然不滿足於在海島上做一名草寇。
他日勢起,清除朱緬,掃清江南、席捲天下,亦為不可!”方臘絲毫沒有介意柳哲的出言不遜,反而藉此一展自己的遠大抱負、崇高理想。
柳哲心中明瞭,想要稱霸天下,是每個男兒的終極追求。堂堂七尺熱血之軀,哪個不想國家大事皆自我出、帥師伐國執其君長問罪於前、得天下絕色而妻之!
理想歸理想。
“方首領,以大宋鼎盛之國力,相較方首領之一海外荒島,何年、何月、何日、何時、何地,才能成就霸業!難道要等紅塵枯骨、韶華逝去,這一方百姓被朱緬啃噬殆盡?!”
柳哲壯懷激烈、怒髮衝冠,此等冥頑不靈、妄自尊大、不分理想與現實、空談宏圖之輩,不醍醐灌頂、迎頭痛擊,他是不會翻然悔悟、茅塞頓開的!
“大膽!柳逸塵,信不信本姑娘一刀剁了你的狗頭!”龐秋霞長刀出鞘,快如電光火石,直接架在柳哲欣長的脖頸上,刀意映出絲絲殷紅的鮮血。
“別,別,別~!老師一時激憤,口出狂言,刀下留情啊!”趙構幾乎要心臟碎裂,昨夜龐秋霞提刀砍人如剁瓜切菜,全然是個剽悍的女土匪!
天地為之寂滅般安靜、氣氛沉悶。
方臘眸光血紅,臉上的鬍鬚在肌肉的抖動下跳了跳,淡漠中帶著殺氣:“退下。柳公子有何高論,但講無妨。”
龐秋霞盈滿殺意的眸光在柳哲臉上劃過,緩緩地收起手中的長刀,紋絲不動地站在方臘身後。她入鞘的刀,隨時會再次拔出。
柳哲背後冒出一陣冷汗,此等心高氣傲、目空一切的豪傑英才,不拿狠話刺激他,他絕對不會甘心俯首。
得虧方臘的底線還沒被捅破。
柳哲拉著趙構,師徒兩人慢慢地落座,坐在方臘的對面。柳哲端起石桌上的粗茶,一飲而盡,潤一潤乾渴的嗓子。
“朱緬肯定要從江南抹去。但在沒有掌握朱緬確鑿的罪證之前,不能輕舉妄動。朱氏家族藉助花石綱,已經形成盤根錯節的龐大勢力。”柳哲擦了擦嘴角噴出的水珠,有點尷尬,噴朱緬噴地口水四濺。
“在汴京,老太爺朱衝結交蔡京,虎視眈眈。在江南,朱緬培植黨羽親信,朱家已經成為東南小朝廷。任何情況下,他的行為都是在挖大宋帝國的牆角,是不容存在的。此為一也!”柳哲面容堅毅,在方臘面前豎起一根手指。
清除朱緬,是方臘在江南舉義的根源。柳哲第一條說到方臘心坎裡去了。
“柳公子的意思是還有第二條?”方臘很好奇,柳哲接下來會講什麼。
“一年之內,通南北運河、修建東西馳道,將大宋版圖緊緊地捏合在一起。
從汴京出發,無論東西南北,去帝國哪個角落,都能朝發夕至!方首領知道這件事嗎?”
柳哲正了正衣襟,老子乾的都是石破天驚的國之重器,隨便扔一個出來,都能給土老帽方臘砸蒙圈。
“這件事?江南之地距離汴京遙遠,本地又訊息閉塞。暫時還未得知。”方臘有點尷尬,舉義之前,自己就是一個農家捕魚之人,哪裡有資格知道國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