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出古北口算起來堪堪一天一夜,十二萬大軍,說敗就敗了?誰信啊!
趙構驚恐萬分,一把薅住探子的衣領把他撈起來,言辭犀利充滿質疑:“怎麼可能!十二萬大軍!一天一夜!就是十二萬頭豬,契丹抓也抓不完!”
“王爺,敗了!童大人為出奇兵,星夜兼程,今早抵達契丹境內古北口。契丹伏兵四起,三萬契丹精銳鐵騎盡殲我二萬馬軍。
十萬步軍失去掩護,爭先恐後、競相踐踏,一敗塗地!契丹鐵騎銜尾追殺,此時已越過白河溝,直入河間府!”探子一口氣說完,彷彿憋悶千年的濁氣一朝吐盡,如一灘爛泥似的倒坐在地上。
出人意料,知道童貫無能,沒想到無能到這般地步。
趙構目光空洞,心中駭然,難怪自大宋建立以來,歷代先皇龜縮汴京以南,不敢稍有逾越,契丹人真不是泥捏的。三面開戰,佔盡上風!
“老師,怎麼辦?童貫敗得太快、太慘!簡直就是秒男。”趙構寄希望於老師,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大宋朝堂,沒有一個可以倚靠的柱石大將。軍權攥在高俅手裡,統兵之權被童貫把持。百萬大軍,耗費糜多,卻如同冬日裡破洞的棉褲,不堪一擊!
柳哲緊盯著沙盤,戰況急轉直下。以契丹精銳鐵騎的戰力,沿著潰兵一路追殺,不出兩天,必兵鋒直指汴京。
大宋危矣、天下危矣、俱危矣!
“契丹何人掌軍?”柳哲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耶律章奴為幽雲大都督,耶律大石為前部先鋒官!”探子抬頭,目光渾濁地看向柳哲。
老熟人了嘛。耶律章奴,官場老油條,不足為懼。反倒是耶律大石,為人勇猛、機智過人、一心忠於契丹。
“以耶律大石無所畏懼的性格,必然還要走蕭燕燕的老路,越白河溝、過河間府、破大名府,一路直逼汴京!這小子估計是想再來個澶淵之盟啊!”柳哲單手撫著下巴,手指來回摩沙,儘可能地估算最壞的結果。
等契丹大軍過澶淵城,汴京以北將無險可守,一片坦途,契丹騎兵來往如風,天下萬民將予取予奪。
宵小西夏必然趁勢而起,襲擾我西北邊疆。那時,真是天下烽煙盡起,大宋風雨飄搖!
為今之計,是要在澶淵堵住耶律大石的兵鋒,挽回兵敗的頹勢,不能因一隅而牽動天下大局。
“趙構,為師把張家灣託付於你,半年來的心血盡在於此。萬不得已,可堅壁清野,退出汴京!恐怕那時,天下也沒有一塊平安的樂土。”柳哲神色堅毅,英俊的面龐帶著無懼生死的豪氣。
男兒當熱血報國,值此國家危難存亡之際,挺身而出,不負青春、不負年華、不負這大好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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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學生願與老師一同上前線,抵禦敵寇、保家衛國、此身尚存、此志不改!”趙構眼眶霧濛濛,壯懷激烈、慷慨激昂。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我都去前線,誰來保護張家灣的安全。你身上的擔子比我重多了。大宋的未來、大宋的希望、大宋的萬億百姓都身系你一人之上!趙構,理解為師的苦心。”柳哲重重地在趙構肩膀上輕拍,眸光中充滿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