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哲夢想著,每天清晨,張家灣窗明几淨的教室裡都能傳來朗朗的讀書聲。一代又一代,薪火相傳、前赴後繼,為了大宋挺直脊樑、為了漢家天下長治久安,生生不息。
國子監那幫酸腐儒生再敢來跟柳哲搗蛋,直接薅著髮髻拽去趙佶的腳下,皇帝的話都敢不聽,儒生是要造反嗎?
身居廟堂,受不到半點風吹雨打,一臉正氣、滿口正義的文武百官、士子儒生敢對天下萬物侃侃而論、大言不慚、口沫飛濺,能把你從地下懟到天上。
一旦危險來襲,不是怕刀口太鈍,就是怕河水太涼,一個個屁滾尿流,溜地比誰都快。這大宋天下,真的是文人撐起的脊樑、文人頂住的乾坤?
可笑、可悲、可嘆!
大宋的脊樑是天下萬民、是拋頭顱灑熱血的軍人。卻都被文人騎在頭上,拉屎拉尿、百般蹂躪,賤民、賊配軍,都是大宋文人給民族之魂安上的恥辱標籤!
如此朝堂、如此文化、如此腐朽,焉能不身死國滅。趙構能把趙宋的沉船從歷史的長河裡撈出來繼續開了一百多年,不能不說是個奇蹟。
柳哲要趙宋的破船成為鋼鐵航母,核動力的那種,永不沉沒。雜學,是超越西夏、契丹,領先世界的不二法門。
國子監大鬧張家灣,請旨誅殺柳哲的時候,拼音、簡化字,已經在汴京底層百姓中散播開來。簡單、實用,比那些平轍押韻、辭藻華麗、雲裡霧裡的狀元之文要強上太多。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位偉大改革家的話,放眼中華上下五千年,竟然絲絲入扣、鞭辟入裡,沒有因為時空、朝代的不同,而有任何水土不服。
稱得上偉大!
放榜招生,汴京轟動、國子監儒生震動。洶湧澎湃的人潮湧向張家灣,拼命地把自己的孩子吹得天花亂墜、比龍虎榜的狀元、進士還要優秀。
再沒有人視柳哲為異端邪說、為洪水猛獸。
國子監裡躁動不安,群情激奮。秦檜趴在國子監的樓頂,目光悠長地看著人潮湧動的張家灣,心中的豔羨深似五湖四海、無底深淵。
什麼時候才能像柳逸塵那般風頭無盡、無人撼動?原本想借著國子監打壓柳逸塵來一飛沖天,儘管在汴京之戰後向皇帝進言和談,然而,古北口之盟籤的是柳哲柳逸塵的名字,與秦檜二字毫無關係。
費盡心機、嘔心瀝血,全都成為柳逸塵的嫁衣,恨、惱、怒、氣!柳逸塵又在搞什麼雜學,重新開發拼音、簡化字,引得無數百姓趨之若鶩、甘為前驅。自己以儒學出身,柳哲完全是斷了自己的晉升之路!
秦檜眼裡的嫉妒之火熊熊燃燒,自己都快被焚化了。
國子監即使罵聲不絕於耳,也沒有一個敢再去張家灣挑事。前車之鑑孔愈的下場還歷歷在目,不過是輕輕地翻篇,對柳逸塵不過是吃飯喝水那般簡單。
“各位熱情洋溢的家長,且聽柳哲一言。”高高站在點將臺上,柳哲撫慰情緒激昂的汴京百姓。不再是被人扔臭雞蛋、爛菜葉、爛番茄,而是被眾星捧月、滿目崇光地圍在中間。
喧囂吵鬧的張家灣校軍場人流如織、摩肩接踵,在柳哲高呼一聲之後,瞬間落針可聞。汴京百姓都屏住呼吸、熱切地看著、等著、聽著。
“雜學,不同於儒家。柳哲承諾,適齡少年可入張家灣講武堂免費學習,但不會登堂入室、進入大宋朝堂為官為宦。柳哲教授的,是濟世救人、探索一切未知、包羅世間永珍的學問。”柳哲儘量以簡單明瞭的話來總結後世的科學,讓汴京百姓有一個大致的瞭解。
科學,願者上鉤。是一條人間極難、極長、極遠、極致的路,絕大部分人走不通、走不過、走不下去。一旦有一個人走過一小段科學之路,他給天下帶來的將是顛覆性的進步。
一如火藥痴狂者凌振。世人都視凌振為奇葩,與俗世格格不入。換言之,凌振都像大宋萬民那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宋哪裡會有炸裂世界的火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