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李君澈都是按著父母親,按著別人的期盼長大,他沒有自個所牽掛的,也沒有自個所喜好的,心中只有一片陰暗,而衛靜姝便是那抹照進他心中的陽光,讓人欣喜,讓人不捨。
李君澈閒來無事總是能想起衛靜姝來,尋了各式各樣的由頭來教她下棋,教她寫字,教她描丹青。
一個肯教,另一個卻不肯學,受氣的反而成了教學的那個。
可每每有偌大的煩心事,但凡同她處一處總能散得七七八八,眼角眉梢也有意無意的帶上笑意。
眸中的溫柔一日比一日深,隱藏的寵溺也一日比一日明顯。
王扶柳是他的隨伺大夫,瞧見他精神上的以及身體上的起色,心中有喜自也有憂,糾結幾回終是提醒他:“這位姑娘,乃是二爺明媒正娶的夫人。”
可對一個人動了心思,又哪裡就真個控制得了的。
身子開始有了起色,心頭開始有了牽掛,對往後的日子也多了幾分念想。
縱然是自個弟弟的妻子,可只要他想也一樣能將人弄過來。
灰暗的生命中好不容易多了一抹陽光,他是再也不願意放手的。
避開雍靖王妃的耳目,私下帶她出去玩,看花燈逛廟會,稱夜將人堵在柳樹下,紅著耳尖親了上去道一句:“爺自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不過一句話便將這小丫頭的一顆心捆得死死的。
衛靜姝始終不曉得他的真實身份,一直當他是王府裡頭的幕僚先生,春心萌動卻是如何都壓制不住,提起筆來想同李君淳提一提和離之事,後頭信寫了,也著人送出去了,可不曉得盡數叫李君澈截了下來。
李君澈當真是寵她寵到骨子裡頭去了,捨不得她受丁點委屈,這樣大逆不道的事兒,自是由他來說最好。
在雲州待了兩年,身上的毒也去得七七八八,朝廷的內亂也差不多平復。
無法大師說他短命早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可他自來沒放在心上,那會被奇毒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他一樣挺過來了,往後只會越來越好,便越發不將那些個事放在心上。
可有了衛靜姝卻再不一樣。
雍靖王李建同想要拿下大膺的江山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趁著內亂剛過,朝廷還未恢復元氣,李君澈便又站出來,預備拿大膺的江山同他老子換一個衛靜姝。
衛家早已捲進朝廷的旋渦裡,他謀劃佈局,不但要護她,還要替她護住家人。
朝廷同雍靖王府的戰爭拉開,女真一族又屢有侵略,雲州早就不是安全的地兒。
衛靜姝一直當李君澈是雍靖王府的幕僚,直到進了京她才知道,那個鑽進心裡的人卻是雍靖王世子。
局勢越來越亂,李君澈要趕著往邊境驅逐女真族人,無法大師批的命便又時不時的鑽了出來。
衛家早已叫他布好局,只能收網便能將人拉出旋渦。
可他二十六歲在即,此番與女真族一戰是不是能破了短命的批命也難說。
心中糾結猶豫再三,終是將人送到李君淳身邊,又說了違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