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歡很尷尬，用餘光瞥向對面的萬崢，人家還四平八穩地坐著喝咖啡，坦然到彷彿什麼都沒聽見。
但她萬萬沒想到最尷尬的還在後面。
張政驚訝地捂了下嘴，隨即就沖著萬崢道歉：“對不起對不起，你跟萬林哥長得真的很像。”
萬崢這才頷首，輕淡吐出兩字：“沒事。”
這小孩是真的不見外，見他沒在意一下就又眼睛亮閃閃地看向裴歡。
“姐姐，你看起來比影片上還好看，我是你的忠實粉絲，每次都給你素質三連，就是怎麼後來你那賬號就換人了，我都不愛看了……”
裴歡聽了差點被咖啡嗆著，從來沒想過，他會是自己以前賬號的粉絲，問題是，自己做的那可是美妝類的啊。
有什麼比作為美妝up線上下與觀眾見面她整個是素面朝天更社死的事嗎？更更大的問題是，她並不是很想讓人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所以自回家後就沒怎麼精緻化過妝了，看到萬崢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意外表情，裴歡感到莫名的羞恥。
她深呼吸了一下，坐直身子，然後露出個尷尬且不失禮貌的笑來，半天只憋出一句：“啊，這麼巧啊。”
特別的敷衍，但張政無所覺，義憤填膺地訴說他是怎麼替她說話，怎麼怒噴無良機構的，聲音也大了幾許，惹得好些人有意無意的看過來，裴歡尷尬的低垂著腦袋，半天都組織不起語言來打斷他，攥著桌布暗自較勁。
萬崢不動聲色地將她的一切看在眼裡，在她焦頭爛額想法子跑路前，輕咳了一聲，“不是說要去買東西嗎，不早了，晚點再聊？”
裴歡一下就抬起頭來，給了他一個亮晶晶的眼神，然後點點頭，又裝作很為難的模樣跟張政致歉，“不好意思啊，很感謝你做的這一切，但這個已經過去了，我不做這個了，所以無所謂他們說什麼了，改天再聊。”
怕他還要拉著說話，就趕緊起身拎著塑膠袋準備走，萬崢依舊給力，也在收拾東西，還算有眼力見的張政與他們道別，就是走之前要了裴歡的聯系方式，她不好不加。
猶豫半天才拿出手機調出二維碼，她本想掃完就跑路，通不透過就是另一回事了，結果這小子眼巴巴地盯著她透過才肯走，裴歡為此氣悶不已。
萬崢一手插兜站在旁邊，眼神從窗外移到兩人身上，莫名想笑，從兩人的對話中，他第一次瞭解到裴歡的職業，她無疑是漂亮的，只是太過頹廢，又……他不好形容，總之感到很意外。
好不容易脫身了的裴歡在走出咖啡廳一百多米，深深地撥出一口氣，
萬崢走在她身後，看著她趿拉著拖鞋走的飛快，是往家的路，但他剛剛的那話不是託詞，他是要去買東西的，遂開口叫住她道：“我要去菜市場。”
她以為這次總應該回家了吧，畢竟順路，她不好先溜，所以問了一嘴，結果他說要去菜市場買菜，裴歡停住步子，轉過身來，感恩他為自己解圍，本想作陪一道去的，又為難得看了眼鞋子，腳尖縮了縮。
萬崢發笑，“你先回去吧。”
裴歡：“那好吧，”歡快地沖他揮手，然後轉身就溜，沒走幾步她才想起來，這好像不是很禮貌，所以又噠噠地跑了回來，手往他面前一伸。
“要不，你手裡的東西我給你拎回去。”
萬崢思索了下，就是一些小零食，不重，於是就將手裡的東西遞給她。
然後用非常自然的語氣問：“你喜歡吃什麼菜？”
裴歡脫口而出：“肉。”
嗯？她反應過來，瞪大了眼睛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