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還有點不舒服，”這話像是跟他解釋。
萬崢頷首，伸手將她的相機接了過來，減輕她的負擔，“嗯，是我考慮不周，如果很不舒服的話，我們就回去，下次再帶你來。”
裴歡整理好情緒，“不用，我們出發吧，讓我欣賞下萬老師力薦的美景。”
樹木多的地方，加上不久前下過雨，濕度很高，走在其中彷彿給裸露在外的面板做了個熱噴，有些悶有些熱，沒一會兒裴歡就感覺出了汗，變得黏糊糊。
好在山路被踏實，沒什麼泥，相對好走，就算兩人沒穿運動鞋也不是很費力。
萬崢走的很慢，時刻注意裴歡，但是從她屢次將粘在臉上的頭發撇開，且臉上也有些不耐煩，他內心也生出些後悔，他這次太沖動了，這次提議不亞於半夜淩晨問好友，“出去散步嗎？”
奇怪又不顧及他人。
何況，她還生著病。
或許是察覺到他的注視，裴歡抬頭看他，不由笑了，“萬老師怎麼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萬崢沉默兩秒，答道：“我怕你在勉強，想跟你說，要不我們還是回去。”
“我沒事，真要很難受，我一定朝你撒潑打滾，我可不會委屈自己，然後等回去了，你就等著被我使喚吧，啊，我今天想吃這個，想吃那個。”
萬崢：“……”眼裡充滿不信，如果她真是不會委屈自己，自私的人就好了。
“嗯，那我給你借力，到山完他就伸出了手，至於她要怎麼借力，都看她自己。
裴歡再一次將拂在臉上的發絲憑感覺拈開，然後沒多想將自己的手腕放進他的溫熱的掌心，觸碰的那一瞬間，她生出“還是算了，自己走”的想法。
但是萬崢已經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力道引著她往上走，確實省力了不少。
快到山頂時，她就聽到一陣水聲，嘩啦啦的，越往上聲音越清晰，重新勾起了她的興趣。
青山綠樹還有白色雲霧猝不及防地映入裴歡的眼簾，而她剛剛聽到的水聲，便是遠處半山腰的瀑布，更是點睛之筆。
她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氣。
萬崢確定她此刻站穩了，便適時放開了手，興致有些高昂地問裴歡：“是不是很震撼？是不是很美？”
饒是見多了山與水，裴歡此刻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景象是她沒見過的，悶熱的空氣在站上山頂變得清新起來。
裴歡吸氣吐氣，感覺身心都放鬆了不少。
她忽然也明白過來，為什麼在山下時，他還仔細觀察了一番，原來是在看氣候與濕度。
這些要素拆分開都算不得稀奇，難怪他那麼篤定她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