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還真不像從您嘴裡說出來的。”
程徽笑的肆無忌憚,“我前段時間想盡辦法離職,您都不答應,您現在又說希望我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好像有點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完全是自相矛盾的言辭!
“離職就代表你不可能跟你姐姐一樣擁有自己人生的掌控權,你懂不懂?女人還是要以事業為重,你只有像你姐姐那樣,才能徹底的掌控自己的人生。”
程母苦口婆心的勸說,程徽慢慢轉動著桌上的玻璃杯,發出細微的聲音。她眼底黯然,但微微揚起的唇角卻又像是在自嘲,“我不離職的時候,也沒有自己人生的掌控權。”
她的人生這些年一直都在程母的手裡掌控著。
程母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口氣不免有些急了,連語氣都帶著一股埋怨:“你如果能跟你姐姐一樣優秀,我又怎麼可能什麼事情都管著你?”
大早上的給她打去電話,果然是個錯誤決定,只會影響一整天的心情!
程徽滿是無奈的笑笑,仍是竭力保持平靜的說:“我很早以前就跟您說過,我不是程禧,我也不是她的影子,我也更不可能和她一樣。我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人生。”
“您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就先掛電話了。”
說完就要結束通話電話。
“我只是想讓你過得更好,能跟程禧一樣,完全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程母說的又急又快。
程徽懸空的手指慢慢從結束通話的按鍵位置上挪開,再次將手機抵在耳邊,卻久久的沒說話。
她出乎意料的安靜,程母又說:“小禧能在公司打拼出來一片天地,你也可以。只要你能跟她一樣,以後你就能活的更自在,你可以選擇不結婚,做不婚主義我都不會說什麼。可是……”
“可是這是我的人生。”程徽平靜的近乎詭異。
一句話就堵死了程母剩餘的話。
程徽抬手扶額,渾身上下如同虛脫了一般,極盡崩潰的撥出一口氣,顫著聲音說:“這是我的人生!我的!”
靳佑從屋內走出來,放輕腳步走到程徽身邊,安安靜靜的站在她身邊,大掌撫著她的脊背。
她低著頭,過了許久才跟電話那頭的程母說:“我還要去工作室,您要是沒有別的事想說,我就先去忙了。”
過了片刻,程母才低低的嗯了聲,再沒說別的。
電話結束通話的瞬間,程徽轉過身,撲到靳佑的懷裡,生氣懊惱的複雜情緒湧上來,淚水撲簌簌的往下落,嘴裡說著:“她真的就只想要程禧那樣的女兒,她一點都不想要我這樣的女兒,我都知道的……阿佑,我跟她說話的口氣是不是很過分?”
靳佑輕輕的撫著她的後背,柔聲說:“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外面下了雪,已經是嶽海市的第四場雪了。
可她也沒有了欣賞雪景的心情,腦子裡全是口不擇言的懊惱。
彼時,程家。
程母坐在程徽的屋內,單手撐著額頭。
她明明只是想跟自己女兒說,如果不想訂婚就取消,現在都還來得及。可怎麼聊著聊著就又聊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