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齊晏也不敢耽擱了正事,只好前去打光。
在酒店長廊上,沈妧蹲下,透過鏡頭看向裡面的二人。
程父穿著一身杏色高定西裝,渾身上下盡顯斯文矜貴,花白的發絲平添幾分雅痞的勁兒。
正站在他身邊的程母著杏色印花暗紋短款新中式風格的上衣,衣袖翻折。露出石榴紅的袖口,內搭著石榴紅的長袖旗袍,一身搭配盡顯優雅溫柔。
二人站在一起,即便已人至中年,但仍是說不出來的養眼、般配。
摁下快門,沈妧為二人拍下照片。站起身,又沖著二人說:“可以了,謝謝叔叔阿姨的配合。”
“應該我們謝你才對。”程母沖著她莞爾一笑道:“徽徽這邊要是有什麼事,就去前廳找我們。”
“好。”
眼見沈妧和宋齊晏回到了化妝間,長廊上又忽地安靜下來,程父程母朝著前廳走去。
程母臉上再也擠不出一絲笑容,腳下的步伐也有意無意的放慢。程父本就腿腳不便,此刻亦是跟著程母一同刻意放慢腳步。
但還沒走到前廳,程母就忽地停下腳步,說話的聲音裡也沒有半分的欣喜,“我去個洗手間,你先去前廳吧。”
說完將挽著他手臂的手抽出來,緩步去了同一樓層的洗手間,卻在轉身的一剎那,紅了眼。
直到進了洗手間,手撐在洗手臺上,低下頭,眼淚才抑制不住的落下來。
她接連幾個晚上翻看程徽筆記本,寥寥數語中透出來的難過,是她以前從不曾察覺到的。
如果悲傷有重量,在程徽身上的悲傷,似乎已經達到萬斤之重。
而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她這個親生母親造成的。
她沒能拯救自己的人生,還毀了程徽的人生。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落,可包裡手機的震動,卻令程母不得不回到現實,匆匆抹去眼淚才敢掏出手機,見是程父打來的,只得接通。
“靳總和靳夫人來了。”
說來可笑,直到今日的訂婚宴上,兩家人才算是真正的見第一面。
程母嗯了聲,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說:“知道了。”
電話結束通話,又補了個妝,等徹底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後,才去前廳。
已經五點多了,來賓近半已至,幾乎都在廳內品茶品酒。程母掃視一圈,在看到程父時緩步走過去。
站定後,挽上程父的臂彎。
程父笑道:“這是我太太,也就是小徽的母親。”
“您好。”段溶伸出手,笑容明豔動人,猶如一朵綻放的玫瑰,“我是老靳的前妻,也就是阿佑的母親,您可以喊我段女士。”
程母客氣的與她握了下手,“我以為徽徽和阿佑訂婚,段女士不會趕回來。早知道段女士回來了,兩家人該坐在一起吃頓飯才對。”
看似客氣,可言外之意卻是指責靳家沒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