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死裡幹,那也得有往死裡乾的辦法。快慢深淺,都得有講究才行。
而自己公開亮相的這第一站,顯然正是李亨慶祝安祿山暴斃的宴席。
其實說是宴席,無非就是藉著點酒菜,皇帝把自己的親信們都召集起來,在不錯的氣氛下商議商議下一步該怎麼幹。
李倓到了的時候,李豫,李泌,剛剛因為李亨到了鳳翔而過來的隴右、河西、安西及西域諸國的幾個將領都已經到了,李倓剛剛入座,李亨也是大踏步走了進來,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麵皮白淨,貓著小腰,一雙丹鳳眼滴溜溜亂轉的李輔國。
李倓的目光當時就鎖定到了李輔國的身上,而李輔國在看著李倓的時候,壓根就沒跟他對視,這讓李倓更清楚的知道,這傢伙估計已經把自己坑的差不多了。
李亨果然先是說了一下安祿山已然死去,安慶緒成了所謂的大燕的新皇帝,在一筆帶過了這個事兒之後,李亨才終於說出了自己這一次召集這些人來真正的目的,想要趁著自己到了鳳翔,幾路人馬雲集響應的當口,直接把長安城和洛陽城這兩個大唐的標誌性城池給收回來。
李亨的這個觀點一出來,一直都是他身邊的智囊的李泌就反對了起來,說是鳳翔現在這些人馬都是北邊過來,還是先去掏了安祿山的老窩來的實在,老窩被掏了之後,剩下的就是蠶食了,兩京之地收回來那是遲早的事。
但是都已經到了鳳翔了,幾乎都要看見自己的家門了的李亨哪能同意,非得說要先把兩京拿下來,第一時間把太上皇老爺子接回來,這個理由一出來,李泌自然也不能說啥了,唯有幽幽的一聲嘆息。
這要是以往的話,李倓在這個時候是一定會站出來說幾句的,相比於李豫的內斂,他的直率跟自己提前嗝屁朝天也是很有關係的。
大的方針定下來了之後,李亨從袖子裡拿出了幾份各地的訊息,這個時候叛軍的的氣焰還是十分足的,同時被打的地方也是相當的多,導致李亨也只能挑重要的說。
“睢陽剛剛傳回訊息,叛軍大將尹子奇率軍十數萬攻打睢陽,太守許遠與張巡等人力保城門不失,尹子奇已然暫時退去了,這個許遠……朕倒是沒有看錯,等到擊退了判斷,該當賞一賞!”
“不錯,該賞!老奴記下了!”
這個尖銳的聲音正是身上已經少了物件的李輔國,誰知道這讓李倓聽了直起雞皮疙瘩的聲音,李亨聽了之後竟然讚許的點了點頭,這讓李倓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這倆人的關係,的確是非比尋常。
其實稍微一想,李倓也是能理解的,自己不過是李亨十四個兒子中的一個,但是李輔國,卻是堅定不移的陪著他度過了飽受摧殘的太子歲月的那個知心人。
真不知道之前的李倓是怎麼想的,別說你沒當上天下兵馬大元帥了,就是當上了,得罪了李輔國和張良娣,你也硬不起來了啊。
李倓本不想在這次會議上有什麼意見,但是正在他神遊天外的時候,忽然之間發現自己的名字竟然被那個尖銳的聲音說了出來。
“陛下,這睢陽城的確是重要啊,那尹子奇麾下大軍近二十萬,這次沒有攻下來,定然會捲土重來,依老奴之見,還得是派遣一個得力之人前去支援啊,建寧王有勇有謀,就是不錯的人選。”
李輔國說完了之後,還滿懷期待的看向了李倓,顯然,在李倓還有點懵逼的時候,人家的殺招已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