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牟恩他們在這的時候,李倓絕口不提大唐內部的事。
直到所有北邊的人都各回各家了,李倓才把許遠叫到了自己的身邊,詳細的詢問了一遍最近關內傳過來的大事小情。
他這兩個月一直都在打仗,除了最開始得知自己的父親要立皇后娘娘了,之後的事兒那是一概不知。
“郡王,立下了胡夫人為皇后之後,根據長安城裡傳來的訊息,怕是接下來要討論的就是太子的問題,如今朝中的朝臣們幾乎是一邊倒的支援廣平王,依我看,可能這一兩個月之內就要定下來了,畢竟陛下的年歲……”
說到這,許遠閉上了嘴,有些事兒,他和張巡都是能看出來的,李倓雖然從未明說過自己要當大唐的太子,但要是心裡面沒有憋著這麼一股勁兒的話,他又何必這麼賣力?
“太子……這不正好合了父親的心意了嗎?不錯!兄長這個人,雖然心腸還不夠硬實,不過總歸想著的是讓大唐好的。”
李倓說完了這句話,還輕輕一笑,許遠在旁邊看的直皺眉頭,站在那思慮了半天,終於忍不住了。
他直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之後低聲說道:“難道郡王就不想要爭一爭這太子之位嗎?那些朝中的文臣可能不知道,但是郭子儀、李光弼他們總該知道郡王的能耐啊!要是沒有郡王,睢陽能保住嗎?要是沒有郡王,兩京能那麼容易就收回來嗎?要是沒有郡王,這河北道現在還在史思明的手裡呢!”
許遠平時的確是不怎麼愛說話,但是這可不代表他心裡面就不想著,他是一個心思堅定的人,認準了的事和道理,那就一定得掰扯明白才行。
他和張巡等三人是跟著李倓的沒錯,但許遠相信,就算是在外人看來,只要是瞭解李倓的,都應該知道李倓的各方面能耐都是要比李豫強的,但現在長安城裡卻是一邊倒的支援李豫的聲音,這讓許遠相當不能理解。
李倓聽完了之後,依舊是嘿嘿一笑,之後擺擺手道:“你就當好你的幽州太守就行了,何必妄議這些?兄長是長子,怎麼就立不得了,現在虧得是我們大唐的太子還沒定下來呢,這要是已經定下來了,你再這麼說,讓有心人給傳到長安城去,咱們倆可全完了。”
這要是剛認識李倓的時候,許遠的確就不再多說了,但現在他卻早就明白了李倓的性格,也隱約能猜測到李倓現在心裡的想法,於是把心一橫,繼續說了起來。
“郡王應該知道,如今的大唐,強敵環伺,國力羸弱,兵力不足,早就已經不是當初開元年間那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王朝了,如此非常時期,就要用非常之人,行非常之策,才能讓大唐的國力扭轉過來,廣平王可能放在太平盛世是一個明君,但如今形勢,不過也就是能讓大唐再苟延殘喘幾年罷了,郡王要是就任憑這樣的事發生下去,不就是害了大唐嗎?明明有能力卻不作為,這跟我等當初跟著的建寧王已然是漸行漸遠!”
許遠的這番話,終於讓李倓的臉色發生了一點變化。
他之所以把幽州這麼大一個城池交給了許遠,就是因為許遠雖然武力不行,但卻是看問題最透徹全面,思想也是最為細膩的一個人。
而如今,有些李倓不想要這麼早就展露出來的想法,在許遠這樣煽情的逼迫下,也不得不提前漏出來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