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遠的想法李倓自然是知道的,他也知道他們身為自己的親信產生這樣想法的緣由。
李倓才不到三十歲,正值壯年而且是武將出身,所以在登基的前一段時間親征到也是無可厚非的。
但是之前李倓已經剛剛親征過一次了,現在這才沒間隔多少時間,要是再去親征的話,真正的情況是啥暫且不說,落到百姓們的眼裡,肯定就是大唐現在沒有可用之人,這才會讓皇帝屢屢親自出徵。
而在許遠和張巡他們幾個的眼裡,其實並不是這樣的情況,不管是南霽雲還是李嗣業,都是能在這個時候起兵的,而且朝中還有雷萬春和張巡可以出征,這絕對不是無人可用的局面。
其實這件事發生之前,李倓還真是打算親自去跟李寶臣還有僕骨懷恩較量較量,不過現在聽了許遠這麼一問,他心裡一動,把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給咽回去了,之後說道:“此事還得從長計議,張巡和南霽雲,你們二人先去整頓兵馬,這一次還是得用到咱們長安城郊的駐軍。”
李倓既然沒有說自己一定得帶兵出征,自然也就說明了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不管是許遠還是張巡都沒多說,答應了一聲之後,就全部都退出了太極宮。
眾人離去之後,李倓到了太極宮中的演武場。
這裡原本是他為鳳弈修建的習武的地方,但是修建好了之後,他也是幾乎每日得了空閒就到這裡來錘鍊一番自己的槍法。
李倓其實從內心深處是害怕自己丟失了打仗的能耐的,雖然皇帝可能已經不再需要那份能耐了。
到了演武場之後,李倓什麼都沒說,直接就練起了槍法。
他知道,自己的皇帝生涯可能是到了一個十字路口了,要是這一次自己沒有親自出徵,那以後自己一定也不會再去了,戎馬生涯可能就此終結。
李倓其實並沒有做好這個準備,不論是從他的年齡,身體還是心態。
足足半個時辰,李倓手中的長槍都沒有停下來,頭上也漸漸溢位了一些汗水。
見李倓在演武場遲遲沒出來,鳳弈陪著肚子已經漸漸開始有點顯懷了的張明月到了場邊,她們並沒有打擾李倓,而是靜靜的看著他,等待著這一場操練的結束。
鳳弈知道李倓平日裡也會練習槍法,甚至有的時候會跟自己或者是陳之豹對練,不過那些個時候的狀態跟這一次可是一點都不一樣。
終於,李倓把槍柄上已經沾滿了汗水的長槍放回了兵器架上,這才發現了站在臺下的兩人。
“你們這是?”
“陛下,不是朝堂上有了什麼煩心之事?我們二人雖然不過是女流,未必能幫著陛下解憂,但陛下也不比把這些事給埋藏在心裡,大可以說出來給我們二人聽一聽。”
鳳弈遞上一杯解渴的茶水,之後一邊給李倓擦著汗,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