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裡的菜灑了一半,啞姑娘沒有在意,拿筷子一口一口慢慢吃。突然背上一痛,她扭頭,看見不遠處有幾個小孩子躲在樹後,手裡握著石子朝她扔過來。
“醜八怪看過來了!快跑,被她看一眼會變醜的!”
小孩子們雖喊著要跑,卻一個也沒有跑,石子下雨一樣接連不斷的打在啞姑娘身上,啞姑娘用手臂抱住了頭。
“都在做什麼!?快回家!”
村中另一個獵戶劉家的兒子虎子來了,手中提了兩隻山雞一樣的紅毛禽類。虎子是給田家送野味來的,撞上村裡的孩子欺負啞姑娘,急忙來阻止。
小孩子們丟掉石子蹦蹦跳跳跑遠了,虎子追著吼了兩句,回到啞姑娘身邊,見她臉上身上都被石子打出了血,取出瓶打獵時隨身帶的外敷藥:“啞姑娘,你快坐下,我給你上點藥!”
啞姑娘沒有要他的藥,俯身去撿地上的碗,碗摔在碎石子上碰碎了,鋒利的邊緣割破了她的手指,虎子看見她的目光聚焦在了她的手掌上,她的手掌上有一條貫穿手背的疤痕,從指根蔓延到掌根,十分難看。
過了一會兒,啞姑娘不顧身上的傷,站起身獨自沿著小溪走遠了。
面對她的背影,虎子很不解。
全村都知道,幾個月前田家多了個人,是個不能說話面貌醜陋也不會寫字的啞女,田家夫婦對這啞女友善重視,但卻說不出這啞女從何而來。而這啞女本人也很奇怪,從不與人交流,每日就在這山上山下幽靈一樣的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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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姑娘順著小溪走下山,一直走到山谷底,來到一處毫不起眼的石洞外,停下了。
石洞的洞口被大小不等的石頭緊密的堵上,連石頭之間的縫隙都被塞滿了泥巴和雜草,確保連一隻蒼蠅都飛不進洞裡。
從前只需動動手指頭的事情,如今卻是極大功夫才勉強完成。
啞姑娘,就是無瑕。
無瑕始終記得數月前來到天外天后,突然之間陷入昏迷,醒來那一刻的震驚。
她在失去意識期間跌落入天外天的這一片大陸,跌入這座山的山谷中,甦醒之後,她體內的魂力、靈力與玄之力在激烈的相互征戰過後,居然同歸於盡,一齊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光如此,三種力量的衝撞對她的身體幾乎造成了毀滅性的破壞,令她的身體從骨頭到血肉到面板都崩潰了無數次,幸而她的法身經過那童姥改善有了自動修復的能力,在一次次崩潰過後最終僥倖活了下來,可即便如此,崩潰留下來的這些痕跡卻無法消除。
半分修為不剩,小波在穿越空間裂縫後便與她失散,珈蘭也因她識海崩潰而無法聯絡,同理柷焐也呼喚不出,甚至是天妖環和靈獸袋上被歸元真人下了封印,天妖靈和她的靈獸傀儡們都出不來了……這一次,無瑕徹底孤立無援。
而更糟糕的情況是,阿旺和白煊都受了重傷。白煊在靈獸袋中,無瑕至今無法探知他情況如何,至於阿旺,此刻就在眼前的山洞裡。
阿旺在空間裂縫裡為她擋下了歸元真人的一擊,奄奄一息,來到天外天后從未醒來過。無瑕將他藏在這深谷山洞中,每日外出為他尋找山上生長的靈草靈藥,他的情況卻分毫不見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