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寧雖已脫離危險,可他身體羸弱不堪,需長期臥榻調養。然如此一來,科舉之事定要錯過。常禦醫說火人參可助他速愈,如此便不會耽誤科舉。”
裴顏緊捏袖口,擦拭著額間因咳嗽而滲出的汗珠。
“三年一次的科舉對每一個學子都是何其的重要,何況他體弱多病,若是錯過這次科舉,有極大的可能就是一生的錯過啊。”
聽裴顏講完,蕭景安淡淡說道:“他錯過科舉與我何幹。”
裴顏一噎,差點沒脫口罵出蕭景安負心漢。
不過他馬上意識到蕭景安雖對其小爹心存不軌,可尚未有實質性舉動。
難以對其進行道德綁架。
但他亦可從其他角度,對其進行道德綁架。
“您說過,裴羽寧是裴冥的遺孤,你身為皇族之人,會照拂……”
蕭景安打斷裴顏:“我對他的照拂還不夠?深夜遣人入宮,請來常禦醫,才救回他一命。”
他未等裴顏答話,便又言道:“裴羽寧的身體狀況,乃至其性格,皆不適宜在朝中為官,故而不考取功名也罷。”
蕭景安所言不無道理,然而前世沒能參加科舉,卻成裴羽寧半生遺憾。
官場之中雖也是各方勢力角逐,勾心鬥角,但裴羽寧可以謀一閑職,遠離那些利益糾葛。
裴顏早已打算好,並暗下決心,此生務必完成其父的遺憾。
遂他只能厚著臉皮,向蕭景安伸出一隻手來。
“皇上,求求您,把火人參賞賜給我,日後我必當為你赴湯蹈火,永無二心。”
蕭景安像是被激怒,面色一沉,手中飛鏢倏地向裴顏伸過來的那隻手刺去。
裴顏並未去躲閃,只是閉上了眼眸。
【哪怕對方將我的手廢了,我亦無怨無悔,只求能討得火人參,為小爹治癒身體,順利參加科舉。】
裴顏緊閉雙眸,等著疼痛的襲來。
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裴顏睜開蒙了一層淚霧的眼眸。
鋒利的刀刃,停在距離他白皙的手毫釐之間。
裴顏順著那把飛鏢,看了上去,對上蕭景安一雙深沉的黑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