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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馬縣大會堂裡,坐滿來自全縣四級幹部,機關黨員,主席臺中間坐著一男一女兩名軍人,坐在兩名軍人右邊的是市宣傳部兩名科長,左邊是縣委副書記楊友喜和縣宣傳部長王祝福,楊友喜向於會者先介紹臺上的各位佳賓後,宣佈自衛反擊戰英模報告會現在開始。
楊友喜介紹完畢,那名男軍人首先開講。
從部隊出征,沿途秋毫無犯,到駐地後和地方群眾魚水情深,特別講到戰鬥前線條件惡劣時,臺下唏噓不已,講到動情處,臺下先是隱隱聽到抽泣聲,後來愈發難以控制,已經能夠明顯聽到哭聲了。
那宣講軍人只好停下,任由臺下人員情感渲洩。
楊友喜就勢宣佈休會十分鐘。
待休息歸來各就各位時,女軍人拿近話筒說“同志們,下面講的是我市籍戰士在前線面臨生死考驗時表現出偉大胸懷,他們把生的希望留給戰友,死的危險爭給自己,用生命和鮮血譜寫戰友情深的優美戰歌。
前線某某高地上,戰地某連,進入戰區已一週,由於新投入戰鬥,敵我雙方均處觀察對方的狀況下,致戰事一直處於平穩狀態,然而我軍多是北方士兵,不適應環境,有的生病,有的渾身起癢疙瘩,有的拉肚子,原計劃一週奪回被敵軍侵佔山頭,幾戰下來,未能達到預期,兩軍仍然處於對峙狀態。此時上級指揮部下達命令,明天晚八點前務必把這股侵入國境的敵軍殲滅或趕出,不得有誤。
連長朱有志接到軍令後,立即召開班長以上幹部會議,研究突破方案,會議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各排長都作了發言,然而始終沒有交集點,這讓朱有志非常傷腦筋,由於大家意見不一,而且各人的戰法均有足夠的理論支撐,但是不能說服不同意見的,這就很難答成共識,給朱有志提出了難題,這時,他必須在不同的幾種意見中選出一條切實可行的表示贊同,或者自己拿出更好的方案供大家執行,急得他額頭全是汗,他清楚,這個決策不光關係到一百多號人的生死存亡,更重要的是關係到我軍後面部隊的全盤計劃。
朱有志知道,打頭陣讓他們連上,這是部隊首長的信任,這是他們連莫大的榮耀,然而實際戰地情況瞬息萬變,他帶領的這支隊伍,平時演習,比武次次奪冠,可是到了實戰,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這讓他著實急的頭疼。
時間快近夜十二點了,還沒有形成一個統一意見,朱有志覺得必須自己釆取決策的時候了,他從幾天戰鬥中找原因,把自己認可的意見歸納一下,然後就準備宣佈方案。
“呼,呼。“
一陣打呼聲把已經有了睏意的與會人員精神陡的提了起來。
大家把目光一齊望向打呼處。
幽暗的燈光下,映出一張稚嫩的國字臉,眾人一見這張帥氣的臉不約而同的說“張道中。“
朱有志此時本就心煩,見此情景就用帶氣的口吻厲聲說“把他叫醒。“
其實朱有志平時對歷次訓練比武,張道中皆拿第一,心裡存有好感,然而在研究軍事會議這麼嚴重的問題時,他卻睡覺,真的非常生氣,但轉念一想,現在是非常時期,更是用人之際,不能讓下級有思想負擔,那樣對戰鬥不利,見張道中醒來,朱有志壓住心頭之火,改用溫和的話語問了一句“張班長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話語裡並無責怪,卻露出幾分關切。
張道中揉了揉惺忪的雙眼說道“首長,剛才大家的討論,我聽了皆不算十分完美,就先休息一下。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知能不能說給大家聽聽。?“雖然張道中最後用了恭謙的口吻說,還是引起了排長們的不滿,軍之大事,是一個小小的班長可以指手劃腳的嗎?當然,這是眾排長心頭之語,並未出口。
張道中從朱有志信任的目光中讀出四個字,願聞其詳。
張道中說出了他的連環計劃後,朱有志和眾排長雖覺冒險,但覺得連環計劃比大家提的方案有可操作性。最後大家意見一致,對張道中意見決定一試。
於是,張道中李明清二人,換上夜行衣,在夜幕的遮掩下悄悄向敵營方向走去。’
第二天早上,某連戰地的帳營中,早起的戰士看到張道中和李明清二人和衣而睡,嚇人的是,他們的夜行衣和臉上是一大片斑斑血跡,有人就把這情況報告連長,趕來的連長看到還在熟睡的二人,示意大家不要驚醒他們。
不大一會功夫,探兵回報,前方敵軍已退後十里安營,此時,報務員回說,首長來了賀電,祝賀我們連取得首戰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