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硬漢子,很快調整好心情,決定先工作,後談個人的事,然而在省城中央門車站,老天卻讓他認識陳愛梅,僅僅半小時不到的聊天,他塵封的心彷彿又被人撬開,以至於他在生命垂危時首先想到的盡然是她。
張道中默默的說,愛梅,你現在幹嘛呢。
縣婦聯辦公室裡,陳愛梅整理一下把沒有拆開的沙小龍的來信統統放進紙簍。
然後給沙小龍寫了一封信:
沙大隊長你好
經過幾天的思考,我才下決心給你回信。
謝謝你的一片真情,我思來想去覺得,我配不上你,一,古話說得好,門當戶對,我們農村叫“笆門對笆門,板門對板門。“你我門不當,戶不對,你父母都是幹部,我爸媽都是農民,你父母五十多了看上去像四十多,我爸媽六十多看上去像七十多,你父母當幹部久了,處處受人尊重,我父母時時求人,低人一等,你試想一下,他們坐在一桌上吃飯互相叫親家能稱嗎?二,條件懸殊太大,就說那天在醉仙樓,那頓飯我算算要一百塊還不止,一百塊,基本上是我爸媽全年的生活費,那滿桌的菜三分之一也未吃,倒掉太可惜,你知道嗎?我家過年也就有肉就行了。三,我們生長的環境不同,你出生幹部家庭,從小就是被捧著長大的,而我,從八歲起就要分擔家裡重擔,沒草燒,我邊讀書邊拾草,如遇陰天,我們家就一天只吃一頓飯甚至不吃飯,到了春天,家裡存草燒完,基本上是現拾現燒現做飯,我記得十一歲那年春天,一個早上,家裡實在沒有草做飯,我天檫黑就起來,在沂河邊的一棵大樹上尋找未發芽的枯枝,腳一踩空,,,不說這個了。
人往高處走,水向低處流,這是人人皆明白的道理,我也想好,我也想把我父母接進縣城來享福,可我更要面對現實。我們從出生到所受教育差距實在是太大了,我們的世界觀根本就沒有交集點,我們的價值觀和人生追求更不在同一層面,你說,我們能有共同語言嗎?
上星期天,我回老家看望父母,順便把我們見面的事跟他們二老說了,我爸聽後直搖頭,我媽說了一句,這樣大的事也不讓她們參加,明顯是沒有把他們當人看,最後我媽說,閨女你也大了,要記住,攀得高跌得重啊。媽媽的話裡明顯就是不同意,你說,不受父母祝福的婚姻能幸福嗎?
那天在酒桌上,你看,那麼多局領導都恭維你爸,看來你爸真的又要升遷了,我們的差距是不是越來越大了。
我知道你是孝子,特別聽你母親的話,我也不想讓你為難,伯母的做法肯定有她的道理,等你明白了就會知道她的良苦用心了。你是明事人,不受雙方父母認可與祝福的婚姻能完美嗎?為了我,也為了我你,更為了我們雙方的父母,我們還是尊重現實吧。不多說了,祝你工作順利。
此致
敬禮
不解人意的人。
陳愛梅把封好的信,投進綠色郵箱後,好象卸下千斤重擔,一下輕鬆起來,腳步輕盈的走回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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