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最近剛從長安流放來充軍的人如何分配?這批人老弱病殘的,放哪都用不上。”
薛玉成撥弄著沙盤:“這一批有多少人?犯了何事?”
幾乎每年都有被流放到西北充軍的官犯,但是能撐著到西北的不多,能在西北軍中活下來的就更少了。
被流放來的大多是各地的重犯,零零散散地被扔到西北,通常被派去軍中做些後勤打雜的活兒。
可這一波是一整個家族都來了,老的老,小的小。
雲靳:“是長安宋家,宋延的後人。”
薛玉成知道宋家,詫異問:
“宋延不過是個散官,宋家以做生意為主,極少牽扯朝堂之爭,怎會被全族流放至此?”
雲靳初聞時也意外:
“聽押送他們來的官差說,宋延在宮宴上口出妖言,犯了大逆之罪。”
“他說什麼?”
“似乎為了當年裴家一案說了幾句,說裴家乃忠良清流,怒斥皇上當年錯判,還拿酒壺砸了賀庭方的腦袋。”
雲靳是在場將領中品級最低,年紀最小的。
他父親戰死,自己十二歲就來了邊關,跟著薛玉成的這幾年,經歷的戰事不少,卻對當年裴家一案並不清楚。
雲靳在邊關養成了粗獷豪放的性子,在自己人面前言無禁忌,說到砸賀庭方腦袋的時候,還忍不住笑了。
可在場其他稍有年紀的將領沒有笑。
薛玉成的面色也僵硬了幾分。
雲靳笑了一會兒,發現氣氛不對,訕訕地住嘴:
“將軍,怎麼了?”
一位老將看著沙盤,眼中映出廝殺戰火,聲音悲愴道:
“阿靳,你可知當年裴家一案,與十三年前西北戰事有關?”
“那一戰廝殺慘烈,十萬薛家軍折損六萬將士,薛家軍前任統帥亦戰死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