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院中,慕容婉正坐在桌案邊寫字。
桌案邊擺著八寶紋炭火盆,烘烤得室內溫暖如春。
桌上放著撒了金粉的紅紙,富貴又喜慶。
慕容婉在寫春聯,寫著寫著,眉頭皺到一起。
一句“紅梅傲雪春光好”還沒寫完,就不悅地放下了筆:
“春月你怎麼磨的墨?墨散成這樣怎麼寫?”
慕容婉看著春聯上的字,怎麼看都覺得不夠好看。
要是寫不好的話,拿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正在磨墨的春月動作僵了一下,侷促地抓住袖子:
“郡主恕罪,婢子這就重新磨。”
春月重新加水,拿著墨錠在硯臺上輕輕打轉。
磨出來的墨給慕容婉一試,還是差了些。
慕容婉嘴唇一抿:
“這點小事都伺候不好。”
春月扯著衣裳,只能低頭認錯,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一身織金雲錦襖的賀妍此時進了屋,脫了下了外面罩著的孔雀紋披風。
“婉兒,怎麼了?”
慕容婉轉身走到母親身邊,說了方才的事。
賀妍撩開女兒鬢邊的髮絲:
“我們府中先前買的墨錠用得差不多了,眼下好墨都緊著宮中先用,市面上買來的新墨是差了些。娘那裡還有兩塊好的,回頭取來給你用。”
慕容婉這才舒展了眉心,笑著倚在賀妍懷中:
“還是娘好,婉兒需得好墨,才能寫得好字。”
賀妍把女兒身子扶正:“好了,該去換衣裳了。娘跟你說過,今日要入宮見皇后娘娘的。”
“婉兒記得的,要戴的珠花都選好了。”慕容婉和幾個婢女繞去了裡間換衣裳。
賀妍帶慕容婉走出王府的時候,空中又開始飄下翩翩雪花。
長安這幾日連著下雪,天冷得很。
除了走街串巷叫賣的賣炭翁,大多數人都寧可窩在屋子,不想出門受凍。
可貴人們無凍可受,無苦可吃。
閒來無事就喜歡辦些賞景煮茶的宴會。
皇后娘娘今日在宮中梅園辦賞梅會,召勳貴女眷入宮,一同賞雪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