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著這道疤就能想象到當時有人手舉大刀從後面劈來的場面……
“他與胡人交戰過。”虞大夫看向郝仁。
郝仁:“魏叔今日的確說早年曾從軍,你如何看出他與胡人交戰?”
虞大夫指著那道大刀疤旁邊幾處大小不規則的點狀疤痕:
“胡人擅使狼牙棒,狼牙棒頭部有尖刺,刺入皮肉撕扯後會造成這樣一片深淺不一的損傷。”
與胡人交戰,十有八九在西北。
郝仁眸中幽深,再次望向薛澈。
薛澈年紀小,魏大栓看的不是這個孩子,而是薛家。
但具體是怎麼一回事,只有昏迷在床上的魏大栓知道。
……
魏大栓在床上不省人事地躺了半日。
這半日在他的夢境中被不斷地扭曲、放大、拉長,跨越數年。
春日豔陽裡,他恍惚回到了自己年輕時從軍的日子。
那時他沒有白髮,滿心壯志。
那時他也不叫魏大栓。
尺竹伍符,行伍出身的父親給他取名魏符。
因為父親在軍中是個小將領,他自小有機會接觸兵書武器。
他懷著將胡人永遠驅逐出大瑜邊境的雄心從軍,還屢次改進兵器的設計,讓兵器在交戰中發揮更大的威力。
因著他這方面的才華,他連連立功晉升,還和當時志同道合的兵部同僚秦嘯合著了一本《兵鋒錄》。
當時在軍中屢立戰功的還有另一人——薛鳴。
薛鳴是武將世家之子,卻從軍中一個小卒做起,與大家同吃同睡,一同拼殺,後來憑著武藝和戰功被提為將軍。
魏符、薛鳴還有秦嘯曾一同在庭州出生入死,浴血奮戰。
有一回大軍陷入困境,薛鳴重傷,魏符把自己裡衣的袖子扯下來撕破,幫薛鳴包紮傷口。
幫薛鳴包紮的時候,看見薛鳴胸前掛著一塊通透的玉。
魏符一邊給薛鳴按住流血的傷口,一邊還開玩笑:
“這玉不錯,我這救你一命,你不得拿塊價值連城的玉報恩?”
薛鳴呸了他一口:“老子這是留著娶媳婦的傳家玉,你想都別想。”
秦嘯讓他們倆閉嘴:“這回能活著回去再說娶媳婦的事。”
那一次,他們幸運地突破了重圍,活著回到長安封官受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