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黔中生活了十幾年,民不聊生,百姓暴動,他們逃到了黑匪山。
自從上了黑匪山,孫子阿七的身體和精神都越來越好,甚至自己也睡得安心了一些。
得知山上想鑄兵器,他猶豫再三,還是想報答村裡,獻一份力,於是憑藉記憶畫了圖紙。
卻沒想到,他帶著這份圖紙走進鐵作坊後,猜到了薛澈的身份。
蘇知知這小丫頭說的沒錯,人年紀大了,哪怕忘性再大,也會記得以前的事。
看見薛澈胸口那塊玉的時候,多年前的一切場面都在眼前交織……
魏大栓睜眼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一睜眼,就看見窗外還未暗下去的天色已經掛上了兩三顆忽明忽暗的星。
整個人間在將夜未夜的時候,都安靜得像一潭深藍的湖。
他從床上坐起來,看見薛澈的身影就坐在幾步之外的書桌邊,正在一盞油燈邊看書。
那是個小小的身影,看書的模樣聚精會神。
魏大栓回想一下,覺得薛家祖孫幾代,好像都是很認真的人,做什麼都全神貫注奮勇直前。
他看見薛澈脖子後頸露出一截掛玉的繩子,再看看這孩子的後腦勺,和薛峰小時候有點像。
他之前一直沒有發現過,現在則覺得怎麼看都像。
魏大栓想張口說什麼,發現嗓子幹得發疼。
“魏爺爺,你醒了?”
薛澈聽見動靜,順手從腳邊爐子上的茶壺中倒了碗熱茶送過來。
“魏爺爺,你先喝點水。”
魏大栓接過碗,大口大口地灌茶水。
他從年輕時就這樣,不懂什麼品茶品酒,只知道渴了就大口喝。
喝完了水,覺得幹痛嗓子好了許多,整個人也平靜下來了。
魏大栓看著眼前的孩子,見他的眼睛澄澈清亮,不染風霜血腥。
他不知道為何薛澈會流落到這一方山頭,但他回憶這些日子的觀察,他能確定薛澈在這裡很安全。
除了郝村長外,山上眾人應當不知道薛澈的身份,魏大栓也不打算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