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真是邪了門了,屢屢不順。
先是損失了魯峰和他手下的青蛇寨,有些事情不是那麼好動手了。
而後又因為嶺南那邊私鹽被查,朝廷嚴查各地,導致賀庭方下面其他幾條私鹽的線也都停了。
再後來宋家倒臺,他囤了上品松煙墨炒高墨價,結果黑山墨橫空出世,把墨價拉到了比原先還低一些的價格。
他提前得到訊息,黔中道會向朝廷求布,他特意讓人囤了些布匹,想瞄準機會丟擲去,沒想到又有人站出來說什麼黑山布。
官場上處處需要人情打點,府中用度奢侈,若沒有龐大的進項,根本撐不住賀府現在的富貴。
自從鬥倒了裴定禮之後,賀庭方順風順水過很長一段時日。
而現在流年不利,諸事不順,讓他有幾分束手束腳的感覺。
他辛苦幾十年做到如今的高位上,就是為了高人一等,穩穩地過上富貴榮華的日子。
光指望皇上,根本不可能。
他雖然做過皇上手裡的刀,知道些秘密,但他清楚皇上和他本質上是同一種人。
自私自利,翻臉無情。
但也正因此,他摸得透皇上的心思。
當年先帝垂危,賀庭方及時投入了三皇子慕容宇的麾下。這是他這輩子做得最大膽正確的決定。
後來太子暴斃,二皇子失蹤,在所有人的驚詫中,慕容宇登基為帝。
而他賀庭方乘著這股東風順勢而起,扶搖直上。
他原本也以為自己有了高官厚祿就會滿足,可坐到高位上才意識到人擁有的越多,就會越貪心,永遠不會有滿足的時候。
他還要更多的財富,要源源不斷,要取之無盡,用之無竭。
“嶺南,潯州,黑山墨,黑山布。”
賀庭方半眯起眼,指節扣著桌案,嘴裡反覆嚼著幾個字。
潯州那地方看來有點東西。
若能把黑山墨和黑山布收到自己手中操控,利潤不會比之前販私鹽的少。
“來人。”
“老爺。”門外有人應聲而入。
“讓冥河和冥水帶人去嶺南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