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已經黑了。
夜涼如水,昏黃的燭火給屋子鍍上一層暖意。
一個二十多歲的白衣男子站在床邊,手執銀針:
“他服用的靈幻菇應當不多,所以一針便可喚醒。”
慕容棣模糊地記得自己在逃跑途中暈了過去,眼下應當是自己被哪戶農家給救了。
“我這是在哪?”慕容棣從床上坐起來,聲音有點啞。
“你在山腳下暈倒了,被我們村救回來了。”
慕容棣順著這一道童聲看去,見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站在床邊看他。
小姑娘一雙眼睛又黑又亮,盛滿了燭光:
“你現在在我家。”
“多謝相救。”慕容棣見自己被換上了乾淨的衣服,衣服有些舊但是很柔軟舒適。
而且他手上的象牙扳指還在。
村民給他換了衣服,但沒有動他的東西。
“不用謝。我用彈弓打猴子的時候,把你們也打暈了,當然要把你們救回來看看。”
蘇知知慶幸眼前的小少年看著挺正常,至少腦子沒有被打笨。
慕容棣摸摸腦袋,果然摸到一處有些腫了,上面塗了一層白糊糊的藥膏。
不過這些小傷小痛對他來說是家常便飯。
“無事,你可看見當時和我一起的人?”
蘇知知:“你找你哥哥嗎?他在別的屋子睡著呢,你要吃飯麼?”
慕容棣本來還沒感覺,但一聽到“吃飯”兩個字,肚子就咕嘰咕嘰叫起來。
慕容棣有點羞窘地別過臉:“不知此處離白雲縣可近?我須去見白雲縣的縣令宋平。”
虞大夫從爐子的小鍋裡舀出一碗溫熱的粥:“先吃東西,再想找人的事。”
“知知,他眼下無大礙,我先回去了,若之後還有事,就讓阿寶來報個信。”
虞大夫把粥遞給慕容棣,對蘇知知交代了幾句,然後就離開了。
床邊,慕容棣捧著碗,雙手感受到食物的熱度。
是白粥,熬得很軟爛,米湯都是濃稠的白色。
大米的香氣鑽入鼻腔,這一刻腹中所有的饞蟲都叫囂著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