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我們才去縣裡和幾個店家說定了在布坊山開店的事,娘哪能直接走?”
“你爹有你爹要做的事,娘也有娘要做的事情,我們是一家人,但是娘不能只圍著家轉,知知明白麼?”
蘇知知好像有一點點明白:“就像我喜歡玩,但是不會一直玩,我還要練功和寫字。”
郝仁看著伍瑛娘,反握住妻子的手,握得很緊。
伍瑛娘朝他笑,笑得唇邊的痣都帶著晨間柔光。
接下來一段日子,大家繼續忙碌著。
山上不養閒人,連剛加入的秦嘯都被安排著和魏大栓一起去飼養區照料牲畜。
在京中養尊處優多年的秦嘯,一腳踩上馬糞,感慨這日子真是重回年少。
布坊的進度整體很順利,中途遇到些小問題也都被大家積極解決了。
七月末的時候,成衣已經全部做好。
同時,棉花吐絮,各地棉花陸續進入採摘季。
八月,每天都有牛車驢車載著一袋袋鼓鼓囊囊的棉花運來良民村。
布坊山內,長工們把棉花塞進成衣裡,然後往身上一套。
大家都說這棉花衣裳真厚實,在嶺南的天氣裡才披上一會兒,腦門都要出汗了。
秦源後面又來了好幾次。
一看軍衣,二看祖父。
看軍衣的時候不得不承認軍衣做工好。
而看祖父的時候,覺得祖父簡直是樂不思蜀。
秦源問:“這山野之地,有何值得歡喜?”
秦嘯正給兔子搭新窩:
“在長安,你們都說我不老,但所有人都覺得我老得快死了;在這裡,他們叫我老頭,但是沒人真的覺得我老。”
到了九月的時候,在秦源和顧刺史的監督下,陸春娘帶著全體布坊山的長工將軍衣裝車。
完工的那日,大家像過節一樣慶祝。
長工們得了工錢,眉開眼笑。
錢袋子越沉,他們笑得越開心。
有些人回家休息去了,還有人則繼續留在布坊做工。
由於今年嶺南大範圍種植棉花,一些農家除了賣出去的部分,自己還留了一點家用。
他們也學著用棉花織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