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雪球砸到窗邊,飛濺的雪落在紙上。
裴姝的字帖上暈開幾點水漬,她立刻就睜圓了眼。
好了,不傷春悲秋了。
裴姝放下筆,忿忿地出去再地上抓了一團雪,朝著牆頭的罪魁禍首砸過去:
“薛玉琢!你又來搗亂!”
西側牆頭趴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穿金線鎖邊的松青色衣袍,玉冠束髮,神采飛揚。
他側頭一躲,躲開了裴姝砸過來的雪:
“裴嬌嬌,你天天悶在屋子裡練字,你都要發黴了。”
“小姐,外邊冷,披上衣服。”丫鬟趕緊跟著出來把一件粉底繡花斗篷披在裴姝肩上。
裴姝臉氣得紅紅的,被粉色斗篷一襯,像提前綻放的春桃。
長安何人不說裴家長女溫婉窈窕,嫻靜明惠?
偏偏這個薛玉琢一開口就說她發黴。
“你瞎說。”
裴姝一連砸了好幾個雪球,都沒砸中牆頭的少年。
薛玉琢左躲右閃,躲得不亦樂乎,好像專門就是來挨砸一樣。
裴姝:“有本事你別躲!”
“不躲就不躲!”薛玉琢索性翻身坐在了牆頭。
裴姝又砸了一個雪球,身上都出汗了。
薛玉琢這下也真的沒躲,被那雪球砸了個正著,直擊胸口。
“哎喲——”
薛玉琢捂著被砸中的胸口,身子一歪,往牆另一邊倒了下去。
身影瞬時從視線中消失,好半天沒動靜。
“薛玉琢!”裴姝嚇了一跳,趕緊跑到牆邊,“你沒事吧?”
裴姝隔著牆著急地喊了好幾句。
就在她急得要讓人去隔壁通知薛府的時候,一道帶著戲謔的聲音從頭頂悠悠落下:
“當然沒事了,小爺我哪能被一個雪球砸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