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輕輕叫了一句,裴姝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裴姝:“知知……姨母是不是嚇到你了?”
蘇知知學著裴姝拍自己那樣,輕拍著這裴姝的後背:
“不嚇人,但是看姨母哭的時候,心裡會好疼。我給姨母拍拍。”
蘇知知把臉埋在姨母的懷裡。
胸口的位置仿若有一顆掙扎著要發芽的種子,要從她心裡鑽出一道裂縫來。
宮裡很大,很奢華,僕婢眾多。
吃飯、穿衣、泡茶都不需要自己動手。
聽說長安城的富貴人家都是這樣過日子的。
所以爹以前不會燒柴不會做飯不會切蘿蔔乾,也不用上街買豆腐。
爹不是笨,而是以前從來都不需要做這些……
蘇知知拍著裴姝。
裴姝哭溼了枕頭。
後半夜的時候,兩人才終於睡著了。
皇宮偌大。
失眠的永遠不止一個。
乾陽殿內,慕容宇在寬大的龍床上輾轉反側。
他很煩躁。
人生不同階段有不同的煩心事。
少時煩的是自己不被看中,後來煩世家聲望過重,又煩政務繁多。
當了皇帝后,日子也不是那麼順風順水的,很多事情也只是表面光鮮。
可慕容宇最近比以往都要煩躁。
近日都沒怎麼去後宮寵幸佳人們,只稱自己事務繁多。
連裴姝那邊,他也只是白日召過來一起說話用膳。
他不是不想,而是發現——
他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