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澈像個古板小老頭似的,一個勁搖頭。
怪不得郝伯伯昨晚來找他說了一番話,讓他幫忙監督知知和外人接觸要有分寸。
還好他盯得緊,不然知知還不知道被這些酒肆的人給扒拉成什麼樣呢!
給蘇知知喂酒的胡姬冷不丁地被扒開,一下怔住了。
但她在這酒肆中日日見的客人多,什麼樣的都有,面對什麼樣的都得笑臉相迎。
胡姬笑道:“公子說笑了,來這喝酒的,哪個不是在互相扒拉?”
薛澈和蘇知知環視一圈,見到其他不少酒客身邊都坐著在勸酒的胡姬。
蘇知知覺得胡姬姐姐漂亮豐腴,她不反感姐姐貼過來,但是胡女身上的香粉味實在太重了,燻得蘇知知有點想打噴嚏。
蘇知知拿起酒杯:“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我們自己喝就行了,不用人陪。”
她的眼神在濃眉蘇知知和薛澈之間流轉一番,見兩人相處親近,她神情中露出一絲恍然大悟:
“哎呀,奴家眼拙,沒看出來,兩位公子勿怪。”
薛澈和蘇知知不知道胡姬看出來什麼,但好在她終於帶著一身香粉味離去了。
此時,異域的鼓點聲忽然變得密集,場上多出了好幾位蒙面舞娘。
數朵石榴裙旋開如傘,金釧銀鈴驟雨般響起來。
其中一位舞娘反抱琵琶,指尖撥弄過琵琶弦,挑出一串樂聲。腰間掛著的一串瑪瑙寶石,隨著身姿舞動,在入戶的陽光裡映照得五光十色。
蘇知知第一回見,看得起勁,往嘴裡送了好幾杯酒,享受得很。
薛澈沒怎麼看跳舞,覺得那些舞娘戴著的廉價寶石太晃眼,他光顧著給蘇知知倒酒了。
一邊倒,還要一邊提醒她喝慢點。
場上一曲終了,大腹便便的胡商老闆走出來,腰間蹀躞帶都被胖大的腹部給撐變形了,蹀躞帶上掛著些金銀鑰匙,走起來也像鈴鐺般作響。
他拱手朝著酒客們笑:
“各位客官,昨日我們酒肆到了剛從西域運來的白葡萄酒,今日酒價八折,給各位客官嚐嚐鮮。”
蘇知知一聽有新東西可以試,便學著人家那樣豪氣地拍桌子:
“來一罈!”
薛澈按住蘇知知的胳膊:“你能喝一罈?”
蘇知知兩頰微醺:“怎麼不能?”
胡商老闆見不少人都要嚐嚐,笑得兩眼都是財氣。
酒肆裡的胡姬一時忙不過來,他也小跑著親自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