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宇的長髮以白玉冠束起,冠頂鑲嵌的東珠,身披玄甲,內襯玄色緞袍。
他騎著高頭大馬,在一群人的簇擁中頗有笑望山河的氣勢。
慕容宇很喜歡這種時候,好似可以俯瞰蒼生的同時,讓那些在遠處眺望的百姓知道,什麼叫做天子氣象。
後方不遠處有數輛馬車。
馬車行駛得穩穩當當,裴姝在馬車內聽著外面躁動的人聲。
冬月坐在側邊侍奉,眼神止不住地從車簾縫隙間往外溜:
“娘娘,我們真是好多年沒出過宮了。十幾年了,也不知道外邊有什麼變化。”
冬月的聲音很小,但是有難以掩飾的新奇和激動。
幾絲柳絮被風吹進簾內。
裴姝攤開掌心,接住了柳絮:
“長安城還是長安城,能有什麼變化?變了的不過是人罷了。”
冬月:“娘娘,那可不一樣,房子也會變。聽說前段時日西市的賭坊被燒得渣都不剩。那些平日會出宮辦差的內侍們都說,那可是好大好大的賭坊呢。”
裴姝尚不清楚此事,只是淺笑。
長安城建城數百年,房子倒了塌了再重建是常有的事,並沒什麼可稀奇的。
賭坊沒了,又有什麼不一樣呢?
裴姝和冬月只將此事當做閒談。
而隊伍中的賀庭方往西市的方向望了一眼,就覺得心在滴血。
他知道,那塊燒焦的地皮已經被清理乾淨,重新打地基造新房了!
重造房子的不是萬兩金,而是郝仁。
他上回在皇上面前招認後,出宮沒兩日就得知萬兩金不見了,接著就聽黑山府放出訊息,說原本逍遙坊的位置要建黑山酒樓。
黑山府甚至放話出來,要把黑山酒樓建成全長安最大最豪華的酒樓。
賀庭方心中冷笑。
萬兩金不見了,郝仁得了這塊地。
郝仁果然是得到了皇上授意才敢這般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