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男孩便走了進來,傘收在一邊,微卷的頭髮溼漉漉的,睫毛還掛著些晶瑩的珠水,小鼻子小嘴巴,給人的第一感受就是進來了個瓷娃娃。
白姝視線被吸引去,都忘了放下剛抬起來的胳膊。
那男孩一眼就看到了她的動作,和其下方的時軼,半晌唇微啟,禮貌而疏離:“你好,我叫阮淵,是時軼的弟弟。”
她啊一聲,將纏了團團白紗的胳膊輕輕放回了被單上:“你好,我叫白姝,是時軼的……”
“僱主,”阮淵走近些,“哥哥有跟我講過你。”
她淺笑起來:“是嗎?”
原來時軼還跟她弟弟聊過自己啊。
“劃破過她臉兩次,”他不急不慢道,“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白姝的笑容霎時尬在原地:“哈,原來是這樣啊……”
所以到底是時軼記仇,還是這小傢伙記仇?
“你怎麼了?”他問下去,明明是個小孩子,但言語裡都透著早熟的氣息,甚至還有些主宰者的凌人感。
她感覺有些被壓迫,但只以為是自己受了傷所以太過敏感,便不計較他小小年紀卻沒用任何敬詞,“被馬拖行所以擦傷了。”
“所以哥哥是在陪你?”
“嗯。”
“一定要陪嗎?一整晚?”
“不不不,等她醒了就可以走了。”
阮淵小巧的下顎便揚了起來:“那我來接哥哥回家。”
白姝沒忍住笑了笑:“阮淵弟弟,你還小,所以不應該用接,而應該用找,你來找哥哥回家才對。”
他漆黑的眸子盯著她,一字一字落下猶如棋盤落子不可逆反:“我來接哥哥回家。”
她遲了幾秒不再多言:“好吧,你說接那就是接吧。”
可能窮人家的孩子就是要早當家。
不比她從小就被霽叔寵著長大,心智什麼的都還不成熟。
阮淵身形一動,就要去推搡時軼。
“誒!讓她自然醒吧,她今天應該很累了。”她及時阻止道。
他即將觸碰到哥哥衣袖的手就停留在了半空。
而後慢慢收了回去:“白姝姐姐這是在心疼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