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拉回去,她摁下他坐在床頭,轉身去找消炎水和紗布。
但剛從行李箱裡面翻出這兩樣東西,就留意到顧席推開房門走了進來。
見到他們都望向自己,顧席微微抬了下嘴角,“我就過來拿個自己的乾衣服去洗澡。”
“這兩件吧,厚一點,”時軼順手從行李箱裡找出兩件給他遞過去,“等會你一定要好好洗個熱水澡,我怕你感冒。”
“……好。”顧席的唇線漸漸放低,意志莫名有些說不出的消沉,最後掃了一眼霸佔了他床的阮淵,轉身很快離開。
怕再多看一眼,心情都會更難受一分。
原來,完全接受並適應了一個人的好,就會生出貪念,連她對弟弟好,自己看著都會不舒適。
……還真是,挺可怕。
輕車熟路,時軼在消炎過後,一圈圈將阮淵的手心給纏好紗布,直到裡面再滲透不出血水來。
才抬眸:“你疼——算了。”
每次問他疼不疼,他都沒有一次會像正常小孩一般說疼。
所以,還是別再浪費自己口水了。
阮淵卻在聽到算了兩個字的時候,應激般挺直了些身體,下意識想到了那一晚,她也是用這兩個字拒絕了自己的靠近,破天荒地,就呢喃出聲,微微帶著些破腔,“有點疼。”
時軼愣住,啞了會才道,“有點疼?”
天吶,自家弟弟這是終於長出了痛覺神經??!
“嗯……”他姿態微微放低,沒和她正面對視,似乎還有些難以啟齒,“有……點……疼。”
喊疼的話既然已經說出了口,那就覆水難收,他只能忍著羞惱說完。
之前放軟了些姿態那純粹是為了攻略時軼,可是這番喊疼的話說出來,就完全是在攻略他自己了。
上輩子,加這輩子,他就從來沒有對人這麼示過軟。
無疑是解開了自己身上的最後一件盔甲,露出自己最柔軟的肌膚,任、人、宰、割。
突然會想,時軼會對他這樣作出什麼反應?
但還沒等他胡思亂想太多,一抹淡淡的溫熱柔軟就從他紗布外滲透進了他的手背。
“親親,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