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似乎是認真在擔心別人,結果下一秒就更認真地擔心起了鈔票。
收好手機,她朝著書房道:“我又想吃那個雜糧煎餅了,你要不要?”
“嗯。”阮淵想著上次竟然沒拉肚子,於是也沒猶豫。
時軼蹬蹬蹬下樓奔到小攤車那:“老規矩——”
“一份裡脊肉加蛋一份臘腸是不是?”李婉妍還是昨日那裝束,只是上衣從緊身換成了寬鬆一點的,把身材遮得更嚴實了。
“欸,是的是的,你記憶真好居然記兩遍就記住了,你舅舅可是記了十幾次才記住的。”
李婉妍笑起來:“我舅舅年輕的時候記憶還是很好的。”
“是嗎?有多好啊?”她等著也是無聊,於是搭起話來。
“反正比正常的人要好,”李婉妍沒直說,很快轉了話題,“我把你昨天幫了我的事跟舅舅說了,他說到時候會從老家帶點土特產給你嚐嚐。”
“不用不用,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怎麼算是舉手之勞呢,你那晚擔心我害怕,還特地送了我回去,”李婉妍將餅細緻地捲起來,拿了掛在一旁的包裝袋準備放進去,“這就是有心了。”
時軼撐在旁邊的鐵架子上,打量著這個從頭髮絲到腳都透著溫雅柔順的小姐姐,有些話不由脫口而出,“李姐姐,要是人因著些抑鬱導致晚上睡不好覺,除了吃藥還能有別的方法嗎?”
李婉妍將最後的塑膠袋套上遞給她,語氣和緩:“有的。”
“什麼方法?”時軼一下急迫了不少。
“想知道的話,就再護送我回一次家吧。”李婉妍摘下口罩,笑容清得像嫩白的水仙,夜色染上去,多了幾分純美。
阮淵的手錶忽地亮起,引去了他正玩筆的心思。
[哥哥]煎餅我給你放門衛伯伯那了,自己下來拿,吃完之後好好寫作業,然後準點睡覺。
他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後輸過去:好的。
三天前這男人晚歸,看樣子今天又要晚歸。
起因,都是買煎餅。
拿上鑰匙,換好鞋子,他不急不慢地下樓,沒先到門衛處取煎餅,反而走出了小區。
面前,果然又沒了那小攤車的蹤跡。
只有慘白的路燈岣嶁著在粗糙的泊油路上投下光影。
春夏交替之際,小飛蟲開始在繁茂的樹葉裡繁衍生息,一團團聚在他的頭頂,顯得極其稠黏。
阮淵蹙了蹙淡眉——被這堆玩意給噁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