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寒微笑著點點頭,槐花脆生生的說:“佐藤,吃過早飯了嗎?”
佐藤羞澀的笑笑,恭敬的說:“吃過了。”
佐藤開啟車門,兩人上車。
“去教堂。”
“是。”
奉天有一座俄式建築的大教堂,位於廣場中央。佐藤把車停在廣場邊上,輕寒和槐花下車,拾級而上。
槐花挽著輕寒慢慢走在廣場上,隨著做禮拜的人們陸陸續續的往教堂裡走。
“人還真不少。”
槐花的大眼睛看著人流低聲說。輕寒臉色莫名,附耳過來,低語:“人們這是把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寄託在自己的信仰裡,祈禱自己的虔誠能換來安定、幸福、祥和。”
其實輕寒總覺得上帝有些虛無縹緲,但輕寒尊重這些信奉上帝的人。
輕寒說完,兩人就不再說話,隨著人們慢慢走進教堂。
輕寒早就看見了關老師,關老師夾在人群中,在兩人前面進去了。輕寒故意放慢腳步,彷彿在欣賞教堂周圍的風景。
幾分鐘後,輕寒和槐花終於進了教堂,輕寒銳利的雙眼一眼就看到關老師坐在倒數第二排,身邊剛好有兩個空位。輕寒抬眼觀察了一下,前面幾排人比較多,越往後人越少,稀稀拉拉的。
槐花也看到了關老師,側臉看一眼輕寒,聰明的小丫頭沒有開口,沉默的跟在輕寒身邊,坐在關老師身邊的空位上。輕寒靠著關老師,槐花靠著輕寒。
輕寒示意槐花學著其他的人樣子,閉著眼睛,兩隻手交疊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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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寒和關老師用極低的聲音交談。
“你的情況我已經跟上級彙報過了。上級的意思是,你的身份特殊,工作性質也特殊,不能跟一般的同志一樣。你的抗日心情我們理解。但抗日的方法和形式是多種多樣的,不一定就是面對面的戰場,只要能打擊日寇,就是不露面,不打一槍,依然是戰士。”
關老師停頓了一下,看看四周,繼續低聲說:“你在武田太郎身邊工作,可以接觸到日寇內部的許多訊息,而這些訊息比在戰場上跟日寇拼刺刀更有用。所以,上級建議你繼續留在武田太郎身邊,並且一定要取得武田太郎的信任。為了你的安全,以後只有我一人可以和你聯絡,你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輕寒沉默著,對於不能直接殺敵多少有些遺憾,但又覺得關老師說的也不錯。輕寒明白,這是讓自己當細作。從小熟讀兵書的輕寒知道,細作一輩子見不得光,要卑顏曲膝的活著,要做那身在曹營心在漢的人。短短几分鐘,輕寒腦子裡閃過許多。
關老師久久聽不見輕寒的聲音,微微側目看一眼輕寒。挺拔筆直的坐姿,堅毅硬朗的線條,俊秀飄逸的五官。深沉堅毅的氣質,堅定不移的目光,這是一個出色的男人,這是一個堅強的男人,這是一個才華橫溢的男人。他原本可以像雄鷹一樣展翅高飛;他原本可以像獅王一樣不屑百獸;他原本可以像英雄一樣傲視群雄,但如今,他只能像蟲一樣蝸居在敵穴。
關老師的眼睛閃過一絲遺憾和可惜。
“無覓熟讀史書,一定知道大宋的龍溪居士。”
百轉千回的輕寒低低一笑,艱澀而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