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楞了一下,馬上就明白過來,低聲答:“不足一月。”
老爺放在書桌上的手一緊,捏破了小紙包,少量的紅花盡數撒落,黃花梨的桌面上更顯刺眼。
半晌,老爺抬起眼,幽深的目光盯著大夫,沉沉說道:“此事你知我知。耿家若有不好,你也逃不過。”
大夫一哆嗦,隨即低垂眼眸,恭聲答:“耿爺放心,在下明白。”
老爺點點頭,揚聲叫:“耿二,送客。”
大夫卻沒有走的意思,一臉的糾結複雜。
老爺皺皺眉頭,心下的不安加劇。緊了緊手指,淡淡的開口:“有話直說。”
大夫舒了口氣,謹慎的左右瞧瞧,這才靠近老爺壓低聲音說:“大少爺今兒又拿了一味藥,極寒之藥。”
老爺心頭一跳:“怎麼說?”
“婦人用了恐難再有身孕。”
“嘶……”
老爺竟咬了自己的舌頭,痛的呲牙咧嘴,心頭狂跳不止。
許久,老爺抬抬手,拍拍大夫的肩膀,沉聲交代:“你我兩家交情不淺,耿爺我今兒求您一事,還望爺們應我。”
“耿爺請講。”
“今兒我耿府這事,該說的不該說的,想必爺們心裡門兒清,還請爺們慎言,我大兒今兒傷心過度,如有慢待之處,還請爺們見諒。勞煩您給留一養身子的方子,我這裡謝謝您了!”
大夫忙起身回禮,嘴裡應著:“方子我已經留了,耿爺放心。”
“如此就謝謝了。耿二,送客。天黑,仔細點。”
院子裡,耿二給大夫手裡塞了幾塊大洋,微微彎著腰伸出手客氣的說:“這邊請。”
大夫回頭複雜的看一眼書房,這才抬腳往外走去。
老爺靜靜的坐著,目光莫測,終是長嘆一聲,疲憊的起身,抖抖長褂,慢慢往太太院子裡去了。
翠兒早就回來了,太太掙扎著起身,急聲問:“出了什麼事?媳婦怎麼了?”
翠兒上前扶住太太,忍住心慌說:“太太,您別急啊。”
太太拉住翠兒焦急的問:“快說啊。”
“大少奶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