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酷暑,正是一年中最炎熱的時候。
明明屋外驕陽似火,家家戶戶皆開窗透風,唯獨趙初心的老窩是房門緊閉著的。
寬敞的屋內,她裹著厚厚的棉被不停發抖。
“好冷……點上。”嘴唇被凍得發紫,連說話都不太利索。
上官淵背對著她點燃煤爐,沒一會兒功夫已經點了三四個,在火光的跳躍下,整個屋內就像一個不停冒出熱氣的大蒸籠。
可如此高的溫度卻驅不走趙初心身上的冷意,這種刺骨的冰寒,又怎麼是凡間陽火可以消除的。
“好點了嗎?”上官淵一臉平靜的問,深邃的眸子泛著凜凜寒光。
趙初心沒有回話,她近乎痴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真的好愛他啊,打從相遇的第一眼,便瘋狂的想要佔有他的一切,只因為他那張美麗得,哪怕走遍全世界的角落,也不會找到能夠與之相媲美的容顏。
可正是這個另她瘋狂愛慕的男寵,對她下了屍毒。
“上官淵,你跟了我幾年?”
趙初心裂開嘴,想起自己竟然將大半生的歲月都花在他身上,就忍不住想笑。
“三十年。”上官淵回道,目光冷峻得幾近無情。
他的容貌三十年不變,美麗耀眼得彷彿天上的太陽,反觀自己,頭髮灰白,滿眼滄桑,如今中了屍毒,黑色的斑點已經爬滿了她的臉。
趙初心冷冷的道:“你八歲那年我將你從疫區救回,衣不解帶照顧你整整六十八天,知你八字太輕,我不惜闖入地府,威脅閻王替你逆天改命,三十年來我傾囊相授,教導你一身本事就怕片刻疏忽,你會因此喪命,一萬多個日子,我待你噓寒問暖,一心一意,為你做盡一切,你不知回報也就罷了,現在翅膀硬了居然敢陰我?”
目光一凜,上官淵轉過身,終於正視起床上的老婦:“你待我好?假如我沒有這張臉,你還會救我?”
趙初心很誠實:“當然不會。”
她喜愛美麗的事物,在她的觀念中,人沒有善惡,只有美醜之分,假如上官淵不是生了一張傾國傾城的臉,在路過疫區的時候,她也許連一個正眼也不會施捨給他。
像是早已知道她的答案,上官淵輕輕一哼,眼神陰鷙而深沉:“我從未見過比你更陰狠毒辣的女人,逼我夜夜侍寢,將我當做奴才使喚也就罷了,初晴有什麼錯?你為什麼要害她?她可是你親姐!”
趙初心面容冰冷:“原來你還惦記著那個賤人,真以為這點屍煞就能要了我的命?呵!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能殺了你!”
“我知你修為高深,想殺你沒那麼容易。”
趙初心微微眯起眼,難道他還有後招?
忽然周圍陰風肆起,鬼魅盤繞,一道道青光穿過門板射入屋內——
趙初心恍然大悟——上官淵改了她的門。
“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