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低聲說道:“重要的是,趙佗是否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不再執政...若是他年邁到這個地步,如今是他兒子在執政,那縱然抓了他,也根本沒有什麼影響...他兒子也未必就出兵來解救...”
陸賈點點頭,他認真的問道:“那我們要如何完成使命呢?”
“若是大王能說動趙佗,讓他們出兵,我們就能完成使命了...”
“唉。”
陸賈無奈的說道:“取嶺南之地,其實與大漢無益,南越王也無意北上,其實,若是能使其歸心,免去刀兵,也是好事。”
季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大漢之側,怎容強敵虎視?如今南越沒有北上之意,可若是大漢與匈奴交戰,無心對付南越的時候,南越還會像如今這樣嗎?如今漢強越弱,故而如此,若是不趁機消滅,日後定有大禍!”
趙佗似乎對他們並沒有防備的想法,連著幾天,都是帶著他們在各地轉,領著他們看南越之風景。
這裡野人極多,道路不通,勐獸出沒,絕非良地。
而趙佗這些年裡也做了不少事,他按著秦朝的制度管理嶺南,無論是士人還是野人,都對他非常的敬佩,這裡的野人言語複雜,不像是雅言,夾雜著趙,齊,楚等地區的方言,這是因為當初始皇帝遷徙各地的百姓,經過了長時間的融合,與當地的言語交雜,從而形成了這樣的語言。
趙佗對秦法,也是取其精華,去其糟粕,減少了很多苛刻的條例,開墾耕作,冶煉制鐵,正努力將這裡的鄉野之人變成王化之民。
這樣過了幾天,終於有使者前來,確定了雙方見面的地點。
兩位諸侯王相見,排場肯定是不能小的。
當雙方前來的時候,儀仗浩浩蕩蕩,趙佗坐在馬車上,前頭由兩位騎士開路,至於劉長,則是騎著高頭大馬,披甲佩劍,甚是威嚴。雙方接觸到一次之後,雙方的甲士們分別在兩側排開,同時後退了幾步,在中間留下了一個空缺位。
這裡是一處矮嶺,四面空曠,有奴僕上前,擺好桉,鋪了席,雙方又拿上了吃的喝的,忙碌了起來,劉長騎著大馬,遠遠的眺望著遠處,想要找到趙佗的身影,他低聲對左右說道:“稍後,聽我號令再動手,季布還在趙佗那邊,不能魯莽!”
“唯!”
在準備好之後,劉長這才下了馬,大步的朝著前方走去,當他快步走到了最中間的時候,方才看到有兩個人,扶著一位年邁的老人,正小心翼翼的朝著自己方向走過來。
那兩人將趙佗帶過來之後,其中一人大聲的質問道:“諸侯相見,豈能披甲執銳?”
“哈哈哈,若是南越王願意,他也可以披甲!”
劉長傲然的說著,那人大怒,正要開口,趙佗卻搖了搖頭,說道:“無礙,你們回去吧。”
“可是...大王...唐王披甲,您...”
劉長不屑的冷笑著,解下了佩劍,勐地一拋,樊伉手疾,一把抓著,劉長又將盔甲解了下來,放在一旁,問道:“南越王現在就不害怕了吧??”
那兩人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趙佗卻只是笑呵呵的打量著面前的劉長。
劉長同樣也在打量著他,兩人都沒有開口。
劉長忽然笑了起來。
“大王為何發笑啊?”
“陸賈曾對我說,南越王奇醜無比,可如今看來,南越王還是很英俊帥氣的...你年輕的時候,也定然是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