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乖巧的坐著,時不時抬起頭來,瞥太后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周昌傲然的站在呂后的身邊,臉色有些得意。
呂后很安靜的翻閱了劉長面前的奏表,沒有說話,她看了許久,方才開口問道:“長?這天下臣子如何得罪你了?”
“啊?不曾得罪啊。”
“那你為何想要累殺他們呢?”
劉長委屈的說道:“怎麼會是累殺呢?寡人勤勉治政...”
“長啊..當初秦王欲建立不世之盛世,故而疲民..如今,你要做的,比起秦王也毫不遜色啊...飯要一口一口吃,狼吞虎嚥,你也不怕被噎死?”
“阿母,別的不敢說,就這吃飯啊,寡人可是行家,從不曾噎著...”
“閉嘴!”
劉長再次低下了頭。
呂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不要給我裝湖塗...你還沒那本事,群臣老矣,受不起你這般折騰,天下百姓也需要休息,經不起你這樣的亂政,三年之內,不許施新策!”
“三年???”
劉長大驚,他急忙說道:“阿母,寡人得趁著國內大臣還在的時候,儘快將諸事辦完啊,他們都老了,再過三年,誰知道他們還有幾個活著的,到時候寡人無可用之人,那該怎麼辦呢?”
劉長說著,又看向了周昌,“周相,您說呢?”
一時間,周昌也搞不清自己是該多謝大王的重視,還是該舉起柺杖往他頭上來一下。
到最後,他只能是吹著鬍鬚,惱怒的說道:“若是大王能少惹些事,或許老臣還能多活幾年!”
“豎子!安敢如此咒罵大臣?!”
呂后破口大罵,劉長再次委屈的低下了頭。
呂后最擔心的兩個問題,一個是劉長的重情,一個就是劉長的急功近利。
她搖了搖頭,無奈的看著一旁的周昌,溫和的說道:“請周相勿要怪罪...往後有什麼事,都可以來找我。”
“唯!”
周昌得到了太后的支援,那一刻,他感覺渾身都充滿了力氣。
劉長無奈,他急忙從桉下搜出了幾篇文章,交給了太后和周昌,他嚴肅的說道:“阿母,寡人並非是亂政,你們可以看看,這是寡人接下來準備實行的政策,這是《論貴粟》,寡人多次前往地方,感受到地方的艱難,苦於國庫糧食緊缺,故而做此論!”
“三年之內,不行他策,這如何能行?就是不施行別的,這論上的政策是一定要執行的!”
呂后也沒有急著反駁,反而是認真的看起了這論。
周昌也是皺著眉頭,看了起來。
“聖王在上,而民不凍飢者,非能耕而食之,織而衣之也,為開其資財之道也。故堯、禹有九年之水,湯有七年之旱,而國亡捐瘠者,以畜積多而備先具也....”
呂后讀了起來,很快就皺起了眉頭,“這是你寫的??”
“自然是寡人所寫!不信你們看字跡啊!”
這字跡確實是劉長的,整個廟堂裡,除卻劉長和劉勃,沒有人能寫出這麼醜的字,可惜了這文章,竟然是用這個字來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