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劉長瞥了一眼在樊卿懷裡眯著雙眼,閉目養神的小傢伙,不由得學起了欒布的模樣,抬起頭來長嘆,“唉...何時才能有個女兒啊?”,安那豎子有事便是阿母,向來不將他這個阿父放在眼裡,勃這個豎子也是一樣,自己一抱他就哭,他阿母抱著他就笑。
“勃啊...你等著吧,以後寡人若是有了女兒,你求著寡人來抱,寡人都不會抱你的...”
就在劉長大發牢騷的時候,忽有近侍稟告。
王恬啟,張釋之他們幾個人趕來了。
劉長讓曹姝和樊卿帶著孩子離開,自己接見了這三位。
剛看到他們,劉長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如何?如何?武庫清點好了嗎?”
王恬啟點了點頭,“大王,我們按著原先的清單認真的清點,發現並沒有盔甲和軍械丟失。”
劉長一愣,“莫不是冤枉了好人?”
張釋之卻忍不住說道:“大王,那清單也是武庫令自己負責,怎麼能知道沒有作假呢?應該讓尚方等府配合,徹查這些年裡製造的盔甲和重弩數量....驗證這清單的真實性....”
張釋之的話還沒有說完,呂祿便不悅的打斷了他,“您要徹查這些年裡的製造的盔甲和重弩?您何不乾脆一查到底,去徹查這些年裡開採了多少鐵?”
武庫中的軍械來源複雜,若是要徹查中行說擔任武庫令的這四年裡的軍械製造之事,那確實是有些複雜。
面對呂祿的嘲諷,張釋之就很嚴肅了,“大王,世人多言秦國暴虐,可秦國做事,甚有章法,從開採,製造,到入庫,出庫,都有詳細的記載...大漢初建國,官吏不足,不易強政,故而怠慢,到如今,我們連武庫裡到底有多少軍械都搞不清....”
“大膽!你怎敢推崇暴秦?是想要反漢復秦不成?!”
呂祿憤怒的打斷了他。
劉長卻深深的看了張釋之一眼,這廝若是生在秦國,定然是秦王帳下的一條好犬,能當三公,然後被秦二世給殺死。不過,這廝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漢在辦事縝密這方面,確實比秦差了一點,主要原因還是大漢那寬鬆的社會氛圍,不可能像秦國那樣讓整個國家都變成一個高精密的機器,官吏們猶如齒輪一般,不敢有半點差錯。
“你還是懷疑那個中行說?”
“對!”
“可有罪證?”
“沒有!”
張釋之理不直氣也壯,劉長卻眯著雙眼,他讓幾個人先出去,留下了張釋之。
“寡人知道你並非是為了功勞而誣陷他人的人,這一次,為什麼就咬著那個小吏不放呢?”
“大王,這朝中諸多官吏,無論是誰,都定然有些不光彩的事情...便是當朝三公,周公那般正直,卻常常打壓麾下的官吏,不願意為他們上表功勞,召相做事勤勤懇懇,可他與群臣交往甚密,常常互送禮物,太尉有大才,卻輕視同僚,對大臣們百般羞辱,張公...就不必多說。”
“至於底層的官吏,更是如此...誰人會不犯錯呢?唯獨此人,竟無一點惡跡,天下絕無完人,此人定然是大奸大惡之人!”
劉長對此很是不服氣,“怎麼會沒有完人呢?寡人便是一代完人!”
張釋之身上的那股氣勢頓時就被打破了,他遲疑了許久,“大王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