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長不太在意的說道:“本來啊,我是不太想要理會這各個學派的爭鬥...可是,這些人確實鬧得有些過分了,大打出手,簡直就是無視律法...方才,錯帶來了治理的辦法,你不要害怕,不是要砍了那些人,錯的想法都還不錯,你也來看看...”
劉長將紙張遞給了劉安,然後又看向了晁錯。
“這件事,你跟太子來商談就好...我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們倆就在這裡好好商談,可勿要跟那些太學生一樣打起來....”
劉安也沒有想到,阿父會直接將這件事丟給自己。
劉安還來不及詢問什麼,劉長就已經離開了。
走出厚德殿,劉長揉了揉額頭,呂祿急忙上前,“您怎麼出來了?殿下不是剛進去嗎??”
“是這樣的,朕覺得吧,這正是磨礪太子的好機會,就將這件事交給了他來操辦,朕也不能什麼事都自己做啊....”
劉長說的一本正經的,呂祿卻恍然大悟,“是因為涉及到了很多學問的事情吧?”
自家這位陛下平日裡讀書都會頭疼,涉及學問爭鬥的事情,除非有浮丘伯在場,否則他是能躲就躲,聽著就頭痛,一竅不通,讓專業的人來辦專業的事情,倒也挺好。
呂祿想著,再次看向了劉長,卻沒有看到劉長那一如往常的笑容,陛下的眼裡似乎帶著些落寞。
呂祿大驚,急忙說道:“陛下,太學生爭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您不必...”
“放屁...幾個豎子鬥毆,又不曾死人,這算得了什麼...我們年幼的時候,這種架都不知打了多少次!!”
“那您是??”
“陳侯逝世...不知不覺,也有三個整月了。”
“每當國內出了這種亂子,我就開始思念曲逆侯....他還在的時候,我真的從來不曾擔心過任何事情,只要想起他的臉,我就渾然不懼,覺得他一定能找出最好的辦法,哪怕辦不成,也可以...”
大概是出於對逝者的敬重,劉長還是沒有將後半段說出來。
呂祿沉默了片刻,也感慨道:“我們都已經年長....我甚至有些想不起阿父的模樣。”
“祿啊,今日要不去祭拜一下曲逆侯吧?”
呂祿一愣,看了看天色,不太確定的說道:“這都快要天黑了,不如還是明日再去...那道路不太好走...”
“無礙!這倆人估計要在殿內吵很久,等我們回來的時候,他們大概就已經拿出瞭解決的辦法!備車!!”
很快,劉長就坐在車內,朝著目的地出發了。
按道理來說,這些侯爺們在逝世之後是要安葬到自己的封國裡的,當然,若是有遺囑,要求安葬在別處,大機率也是可以透過的,陳平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他不願意來回折騰,在病倒之前,就曾吩咐好兒子,將自己直接埋葬在長安就可以了....陳買特意請來了幾個“堪輿家”來為阿父選擇了一處好的墓葬,將阿父平生最喜歡的書籍和衣裳一同陪葬,就葬在長安南部的一處地方,劉長還出錢給修建了簡易的陵,陳買在那裡守了兩個月,前不久剛剛返回。
當劉長等人趕到這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漆黑了。
呂祿都點上了火把,身後的幾個甲士也是緊跟著馬車,生怕走丟了道路。
這一路,他們已經被攔下了很多次,前來阻攔他們的都是當地的亭卒之類的,雖然已經不再宵禁,可在晚上趕路還是會引起官府的警惕。
好在有建成侯的名頭,那些人也是很快就放行,不敢阻攔。
當眾人靠近了陵墓的時候,呂祿卻覺得有些寒冷,這裡較為偏僻,也沒有什麼行人,冷風吹來,呂祿都開始哆嗦。
這裡的墓葬還不少,要不是身後還有陛下與甲士,呂祿未必敢在這裡夜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