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國作為絕對的中原地區,這裡的人大多都比較傲。
這裡的傲跟唐國的那種傲還不太一樣。
梁國具有很強的排外心理,在民間,哪怕是一個居住了三代的人,也會被其餘人冠以各種外號,在他們的名字前頭加個楚,齊,乃至其他郡縣的名,表示他們是外來的,並非是本地人。而在士子的團體裡,這種排外情況也很明顯,而最重要的一點是,梁國內部的郡與郡之間,縣與縣之間的互相敵視也很普遍。
梁國的基本盤就是過去春秋戰國時的魏國,這麼一說,大家也就知道了,這裡盛產人才,不過沒一個人才是能自己留下來的。在排擠賢才,給敵人輸送人才等方面,魏國可以驕傲的說一句,我絕不弱於那楚國!
梁國因為富裕,故而這裡計程車人是比較多的,中原兩個學術氛圍最濃郁的地方,一個是齊,一個就是梁。
目前來說,齊國的名士和士子要更多。
但是人家的名士和士子都是積極參與考核的,是能辦正事的,自從開闢了考核制後,做官最多的就是齊國人了,他們甚至前往外地去參與考核,導致季布一路巡視過去,聽到的官吏口音幾乎都是齊音。
劉長不太能理解,為什麼同樣是兩個人才大國,面對同樣的制度,最後所產生的情緒如此不同,截然相反。
當劉長向季布詢問這件事的時候,季布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齊國計程車子向來就很多,比魏國的還要多...他們長期都是處於一種供多與應的狀態...人才多,但是徵辟的名額有限,無法出仕,只能前往各國,尋求可以出頭的機會...考核制度給與了他們更多的機會,對大多數齊人來說,是非常有利的,他們不必再苦思冥想的去想出頭的機會了,只要參與考核就好,但是魏國就不同了。”
“魏國向來就是自產自銷,每年都是固定的一批人或者他們的弟子來霸佔著徵辟的名額,這個路子一斷,這些人就開始謾罵了...另外,還有就是官員的問題,齊國是董赤,董赤的為人,陛下是清楚的,若是有人敢反對廟堂的政策,早就被他砍掉了腦袋,而梁國相嘛,想來也沒有這個膽魄,只敢上書給廟堂,尋求廟堂的相助,就是齊王,比起梁王來說,也要強硬很多,是敢殺人的。”
季布並不反對劉長整頓魏國的這些名士。
季布對地方的這些情況,看的還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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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國有三害,一是遊俠,二是豪強,三是名士。”
“因為戶籍太多,又太密集,導致餘丁數量太多,滋生了太多遊俠,而這些年的發展,催生出了很多的豪強,富裕的生活吸引了一大批的名士....遊俠害了治安,豪強害了耕地,名士卻害了那些士子....這些人當初都是孝,養望的最大受益者,更是徵辟制度的受益者,因此當初反對陛下節葬的是他們,反對考核的是他們,反對太學和啟蒙的也是他們...他們是為了繼續對學問進行壟斷,才會打擊廟堂的啟蒙行為。”
“對這些人,不必太客氣,全部打殺了也沒什麼。”
聽到季布的話,呂祿一驚,不好氣的說道:“要殺也應該讓梁王殺...天下哪有讓天子來為諸侯王揹負惡名的道理呢?梁國相無能!!這本是他去做的事情!!”
季布搖著頭,“陛下的名聲本來就不好,也就無所謂了。”
奸臣啊!!!
呂祿正想謾罵,劉長卻笑了起來,“季公說的有理。”
“我在百姓那邊,聽到的都是對朕的誇讚,他們誇讚的越多,朕就越是開心,而在這些士人當中,朕聽到的都是謾罵,正好,他們罵的越是兇狠,朕就越是開心!”
“讓好人讚歎,讓惡人厭惡,這就是明君啊!”
“就他們還想讓朕遺臭萬年?將來的後人罵誰還不好說呢!”
呂祿皺著眉頭,“雖說如此,陛下,不如讓我來吧...我直接領著甲士,將他們通通都給...”
“胡說,你去辦這件事和朕自己去辦有什麼不同?你在外頭辦事,誰不知道是奉了我的命令?”
季布緩緩起身,“陛下也不必都殺了,殺些那些執意要對抗新政的,其餘人,可以送去夏,西庭等地...他們還是有些才能的,讓他們教化下各地的胡人倒也不錯。”
呂祿問道:“您就不怕他們蠱惑那些地方的胡人,再次危害廟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