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賜開心的看著面前的眾人,說道:“今日諸多首領前來拜見,豈能沒有酒水和吃的呢?”
遠處的那些部族首領們眼前一亮。
這朝議對那些來自中原的大臣們來說是早已習慣的事情,可對這些首領們來說,這東西還真的是挺煩人的,乾脆將自己該做什麼直接告知不就好了嗎?讓我們坐在這裡做什麼呢?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裡,我們又無法開口參與治理的事情上,當真是無趣。
眾人心裡差不多都是這樣的想法,過去他們都不曾真正參與到朝議之中,因為無論是教化,還是開墾,他們都沒有什麼發言的機會,對這些事情,他們自己都不甚瞭解,又如何能給出建議呢?
聽到劉賜要與他們飲酒商談,他們心裡居然都有些期待。
而王高卻不悅的說道:“大王,這是朝議,朝議如何能飲酒呢?若是大王要飲酒,稍後設宴款待他們就是了,朝議自有朝議的禮節,是不能飲酒的。”
那些部族首領頓時又板著臉,不再抱有期待。
其實夏國內部的問題也不少,畢竟這是建立在草原上的諸侯國,雖然傅清能做到一視同仁,包容諸多不同,但是王高等學問家是做不到的,公羊壽這一批公羊學派,是堅定的教化派,他們一直都認為要全方面的改正當地人的所有風俗,讓他們全盤接受中原的文化,而這個提議其實是遭受到了傅清的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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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認為,哪怕是在中原,不同地區的文化尚且有不同之處,能建立認同感就已經不錯了,非要讓他們全部改正,難道還要草原上這些畜牧的人按著農耕的方式去生活嗎?儘管傅清不允許,可公羊派從來不曾放棄,這群以教化為己任的狂人們,還積極活動在草原各個部族裡,行自己的教化之事。
而王高為首的黃老派就更激進了,他們是公然鄙視這些當地人的,他們甚至反對教化,認為就要不斷的將這些人遷徙到中原或者各個地區,讓他們分散開來,然後從中原招人前來此處,或者放棄這裡,讓這裡變成無人區。
王高甚至公開寫信與太子,希望太子能認可他的理論,逐步廢除夏國,逐步遷徙民眾。
結果卻不是王高所想的那樣,太子回了他三封書信,將他說的啞口無言,若不是顧及舊情,只怕太子就要破口大罵了,我阿父好不容易將這裡打下來,你現在給我說要放棄??
其實王高等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們覺得這裡是不毛之地,完全沒有利益,廟堂為了經營這裡還要貼錢,而且這裡都是些匈奴遺民,兩方在過去的數十年裡打了不知多少次,為什麼還要浪費心血在這裡呢?
太子的第一封回信也很乾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太子的第二封書信裡則是從使命感出發,認為大漢應當教化天下,傳播聖人的道理,這引得儒家眾人歡呼,只是劉安說的這個聖人是誰,儒家就不願意深究了。
第三封書信則是從血脈論出發,認為這裡的人就是當初夏的後裔,雙方理當是一家,過去常年爭鬥,都是兄弟之間的矛盾,往後是要積極緩和關係,消除這樣的衝突,豈能再將對方當作敵人來對待?
這一下子就讓王高不知如何回答了。
因為這些事情的緣故,當地人與這些大臣們的關係不是很好,常常有爭鬥,傅清壓得也很幸苦。
聽到王高開口,眾人也紛紛開口,都是力挺王高的。
劉賜卻笑著說道:“我並非是要建立朝議時飲酒的規矩,只是我們因為儀式的事情,忙碌了整整一天,不吃不喝,此時天氣又這般炎熱,吃些酒來解暑,豈不是很好嗎?況且這是我到來後的第一次朝議,見到諸君,寡人格外的激動,想與諸君飲,就這一次而已,算得上什麼呢?”
王高還是嚴肅的說道:“此非人君之所為也!”
劉賜眯了眯雙眼,神色也變得有些不悅。
“想當初,我大父太祖高皇帝,常常與群臣聚飲與廟堂,他不是人君嗎?我伯父大漢孝仁皇帝,也曾在朝議時賜臣以美酒,難道他也不是人君嗎?我阿父大漢天子,更是常常飲酒上朝,取酒與大臣解渴,他也不是人君嗎?!”
“董仲舒!你是熟悉禮法的!你來說!!”
坐在後方的董仲舒緩緩起身,帶著笑意說道;“能想到大臣之不易,主動與他們解渴的,大概是心懷仁義的真正君王吧,為了所謂的禮儀規定,無視仁愛的本質,只想著彰顯自己的威嚴,死守著規矩不放,然後起身開始辱罵儒家,說儒家制定了禮法,這樣的小人到現在還是能看到的。”
“哦?那該如何辨別這類的小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