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且身為一個醫家,此刻聽到劉安的話,非但沒有感動,反而是覺得有些異想天開,顯學如黃老,儒,墨,法,哪個不是人才輩出,影響巨大,各類思想多不勝數。
醫學一直都是一個很廣泛的概念,嚴格意義上都不能算是一個學派,因為他們沒有開創者,最著名的醫家被認為是當年的扁鵲,同時,他們也沒有聚集起來,頂多就是傳授弟子。
傳授弟子的方式還特別苛刻,不願意收弟子,如淳于意,要不是有人幫忙舉薦,陽慶根本就不會收他為弟子。
同時,他們沒有任何的主張和思想,研究的都是治病的事情,故而眾人普遍將行醫的稱為醫家,卻並不將他們當作一個真正的學派來對待。
“您這是要開醫家之學派??”
“怎麼是我開呢,你們醫家的開創者,便是那神農了...神農嘗百草,正好,他就是你們的開創者,然後這些一些醫學之人,這都算是你們的大家了,如扁鵲等...”
劉安很是隨意的說著,又拿出了一份東西教給夏無且。
“這是你們的諸多主張,行醫救人,與民強健,然後延申到廟堂領域,就是要求行仁政,仁政使得百姓少受苦,可以使得他們健康強壯,能抵禦疾病,還有就是輕徭薄賦,反正加上這些東西沒有錯的....”
“要求城池乾淨整潔,要求所有人守禮,保持乾淨,在身體上保持乾淨,在內心同樣如此,身體要健康,內心更要健康....”
夏無且看的目瞪口呆,劉安不但為“醫家”搞出了政治主張,甚至還有多項的實踐,例如行軍醫救治傷兵,擔任醫官醫治百姓,夏無且也不知道太子是怎麼牽連起來的,反正能將醫學跟廟堂諸事聯絡起來,也是厲害。
尤其是“守禮”,“保持身體和內心的衛生”,“鍛鍊身體和內心的強壯”,治理國家就要做到健康治國等等,聽起來還真的有些學派的影子了。
“殿下....您這些東西,準備了多久??”
劉安疲憊的揉著自己的額頭,“唉,這件事雖然不大,卻有些麻煩,足足折騰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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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
您這是直接開闢出了一個新學派啊!!
而且只用了三天??
看著夏無且目瞪口呆,劉安認真的說道:“你先將眾人召集過來,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改進的地方,若是沒有,那從此就有醫家了,只要有了一個綱領,有了影響力,那其餘的就好辦多了。”
“醫家地位越高,自願來學醫的就會越多,並且很多有價值的東西不會失傳,你們這些醫家啊,什麼都喜歡藏著,不肯與人,這樣如此能傳播壯大呢,以後有了自家的學派,哪怕是為了振興自己這一脈,也能稍稍出力了吧?”
“殿下,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如何治一個學派啊,我就懂得一些治病的道理....”
“無礙,我先幫你們治著,等你們有了合格的傳人再說吧...若是以我為醫家領袖,或許影響力會更加巨大,其餘那些學派,儒家肯定會支援你們,因為理念差異不大,至於黃老,有我在,也會支援,法家和墨家就不必多考慮....”
“同為神農的農家倒是可以拉攏一番,畢竟這種植草藥,也需要農家出力,作物的健康,牲畜的健康,我也給歸類到醫家的範圍了,農家與我們還是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的。”
劉安眯著雙眼,說起了自己對醫家的規劃。
而夏無且卻只有點頭的份,畢竟,如今站在他面前的這位,乃是醫家的領袖....
此刻,淳于意的臨時住所內,緹縈正在勸說著她阿父。
“阿父,比起您單獨在外救人,留在長安,跟眾多醫家交談,培養出更多的弟子來,同時也能治病救人,這不是更好嗎?”
淳于意平靜的搖著頭,“醫這個東西,還是要多實踐,況且,我學醫就是為了救人,並非是為了當官,留在長安也能救人,可長安之人,大多爵位很高,家境富裕,他們身邊不缺乏名醫。”
“可地方上,甘心去救治百姓的醫者並不多,況且,我這些年裡,也培養出了不少的弟子啊....我的那本書也快整理完了....”
淳于意跟其他的醫家不同,這位不當官,不喜權貴,甚至連教徒的方式都不同,其他名醫教弟子都很謹慎,生怕出了事,壞了名頭,甚至會連坐。可淳于意就不同了,真正做到了儒家的有教無類。
無論是什麼人,只要願意學醫,淳于意就留在身邊,不收取費用,全力教導,毫不私藏,將他們當作自己的孩子來對待。